程西爵的语气有些严肃,还透着一种认真的嘱托,让纪歌有些愣神。
这倒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皇帝陛下没觉得自己作天作地,居然是在关心自己,哪怕他可能只是因为两人的合作关系,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也让她感到很舒服。
“我知道,这次是我大意了。”纪歌乖乖认错,转身走到包间的内室。
“这里还是百花楼?这包间真宽敞。”她已经瞧见里面挂着一排排衣物,挑选一番,捡了一件还算精致的,眼神瞥向程西爵,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往里送了送,脱掉身上湿掉的衣服。
本来站在原地的程西爵听见她换衣服造成窸窸窣窣的声响,竟不由得转过身去,不去看内室那灼灼人影。
莫名吗?明明都是男子。
这小孩还害羞。
可是他竟然也有点害羞?
小六小时候还光着屁股让自己给他穿裤子呢,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程西爵脑子里胡乱的想些什么,将心中那升起的怪异情愫驱散。
待陈彦得到命令敢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纪诗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袭青白点缀云纹的长袍,衣角蹁跹中绣着青竹花纹,凌寒独傲,将她显得极其清隽,面色微红,有些局促的站在自家陛下面前,眼神无辜又弱小。
程西爵指了指地上的那滩衣服,示意陈彦拿走,顿时,身后走进来的程冀寒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陈彦默默地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嗯,纪诗读还换衣服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程冀寒缩了缩脖子,周身的气场压得更低,露出的小半张脸悄咪咪的藏在席封身后。
“修侍卫?”纪歌看见熟人,却感觉今天的修焚举止有些怪异,打了个招呼道。
“嗯。”刚刚与席封审问刘臻,通过细枝末节,他已经知道了面前的纪歌到底是什么身份,放轻声音回道,倒有几分修焚的清澈上扬。
“陛下,您继续谈吧,臣告退了。”
他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纪歌,少年与他对视几秒,随即平静的移开视线。
一双水墨般的眼眸仿佛浅浅的溪水,既清澈又纯粹,他压下心中的好奇与复杂,紧接着消失,生怕被纪歌认出他不是修焚。
那一眼充满奇怪的情愫,有一点眷恋,又有更多的深意。
纪歌眼神眯了眯,朝程冀寒消失的地方盯着许久。
她几乎一瞬间确定,这个戴着修焚同款雕龙面具的人,并不是修焚——哪怕他有近似的声线,但是刻意遮掩的半张脸,有些高大却尽力压下的身高,都无一不在说这事实。
他眼中拥有着人类的七情六欲,而不像修焚仿佛冰冷的杀器,没有一丁点波澜。
这边,席封走进来,苍白清消的脸上挂着奇异的满足与兴奋,一双鎏金眼眸流转着金色的水银,弱不禁风的身体晃了晃,坐到原本的位置上。
“问完了?”程西爵皱了皱眉,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表弟感情有些复杂。
“幸不辱命,陛下,臣可是知道了很多有趣儿的东西。”席封说着,视线转向纪歌,自我介绍道,“这位就是殷国的太子殿下吗?燕北郡席封,幸会幸会。”
他说的尊敬,语气中却没多少敬意。
若是没有席禅,那燕北郡世子的位置就是自己的;若没有程西爵,那西赵还存在,西赵太子的位置也是自己的。
这人还被抛到洛国做人质,他与他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谁也不比谁高人一等。
纪歌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轻蔑,没有生气,朝他粲然勾起嘴角。
“幸会。”
平心静气的开口,缓缓吐出宛如浮冰碎雪的两个字。
就算他们身份一样,可是,她比他好看呐。和她比高冷范吗?论演技,纪影后从来没怕过。
那一瞬间的魅力刺入金色的眸子,席禅才明白刚刚的王朗和刘臻争夺纪歌并不是无稽之谈,他因这笑意晃了一下神,迅速恢复清明,眼神恼怒的盯着她,似乎为自己居然沉迷于纪歌的容貌而愤恨。
程西爵的眉皱的更紧了些。
纪哲这小子随随便便撩女人就罢了,逛青楼中药还得自己救也罢了,现在连他刚认得表弟都不放过?而且这个墨家钜子的表弟也太没有定力了吧,这小孩就对他笑了一下,他就愣神。
他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与席封合作的事情。
当然,没人知道一脸帝王范的皇帝陛下在心中暗戳戳的想些什么,他表面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一张俊脸,这种热天浑身散发冷气,让纪歌呆在旁边不要太舒服。
见纪歌还对着席禅乱笑,程西爵终于忍不住开口。
“席封是从前西赵皇帝的儿子,燕北郡席家的嫡长子,还是朕的表弟。”
他的意思是,不要乱撩人,这人是朕刚认的表弟,尊重彼此幸福三人。
“哦!原来是表弟,不对,陛下就像是我的兄长,陛下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哥了。”青衣少年闻言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程西爵:……
他心里有些开心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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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父亲节,住天下所有的父亲都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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