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黄务时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没听见曦嫔娘娘的吩咐吗,都把东西放下,帮杜才人搬东西去!”
“是。”
一声令下,众太监纷纷将赏赐的锦盒放在回廊上,便向对面的大殿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杜才人急火攻心,尖锐的声音撕破长空,“你们没权利这么做!迁宫这等大事至少要过问贵妃娘娘,她曦嫔有什么权利?!都给我滚开!”
杜才人一边叫嚷着一边推开面前的太监,可太监哪里会怕她,其余几个绕开她便闯了进去。
杜才人的宫人们跪在一旁,不论杜才人如何气急败坏的怒吼,他们都不敢挪动半分。
“曦嫔,你恃宠而骄,无视宫规,越俎代庖!我要去告诉陛下!让陛下看清你这丑陋的真面目!”杜才人指着慕攸止的鼻子骂了一通,转身就要走出棠梨轩,却因为地板沾了雨水脚滑,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疼!”
生硬的地板撞上杜才人的娇躯,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宫人急忙过去搀扶,毫不意外又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而此时,太监们已将桌椅板凳都搬了出来。
“黄总管,这些东西搬去哪儿啊?”
黄务时略作思忖,笑眯眯的道:“从这儿往北走就有一处空院,叫芳泽居的,暂时迁到哪儿去吧。待奴才回禀了陛下,若要换再搬就是了。”
“芳泽居?”杜才人怒上加怒,破口大骂,“那么小的破地方,你这狗奴才竟要本才人住那儿?!”
闻言,黄务时充耳不闻,再次谄媚的向慕攸止行礼,便到阮文芷的殿中去宣旨了。
细细密密的小雨不停,杜才人在院中闹了半天,这会儿已经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难受至极。
她看到自己的东西也都被雨水打湿了,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哇!没天理啦!我不要去芳泽居……你们赔我的东西!哇呜呜……!”
这幅无赖做派,像极了市井泼妇。
也难怪阮文芷想赶她走,这样的人在这,一刻也不得安宁。
不过最终杜才人还是被人拖了出去,走时哭天喊地,差点没把房子给闹塌。
阮文芷的兰心感激的看了慕攸止一眼,娘娘平日里深受其扰,如今总算是能清清静静的修养身体了。
而搬东西的太监也已陆陆续续搬空了,只是一个才人,也没多少东西,分分钟的事。
黄务时从寝殿走出,笑眯眯的道:“曦嫔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慕攸止面无表情的抬眸,淡淡的掠了一眼院子,划过阮文芷的寝殿。
细雨蒙蒙,在院中升起薄雾,雨水拍打树叶沙沙作响,晶莹的水滴从叶片间滑落,微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缕清新的凉意。
兰心拿了油纸去遮院中的兰花,亭中的墙上是新题的诗句,一张鸿雁南飞的画卷在栏杆上飘摇。
最后她才微微启唇:“别让任何人来打扰云嫔。”
黄务时恭敬的颔首:“奴才明白了。”
白檀撑起油纸伞为慕攸止遮雨,主仆二人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