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嫣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没能见到沈影卿最后一面,沈安嫣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她已经死去。
自己的复仇究竟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为了要保护她们吗?可自己最亲近的人已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是因为自己,沈秉德才被乔坚喻陷害,这是上辈子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正是如此,沈影卿才会为了救自己,挡了那样的一剑,撒手人寰。
沈安嫣一时间觉得有些茫然。
尹宸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感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完全出乎叻尹宸琅的意料之外。
“沈安嫣,你先冷静一下,把事情弄清楚。”尹宸琅对沈安嫣现在的情况是很担心的,他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沈安嫣。
沈安嫣把视线从沈秉德上移开,转而看向尹宸琅,道:“没有意义,就算找到了是谁杀人又有什么意义!人已经死了!查清楚了也不能复生。”
“我看着她,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回来。”尹宸琅微微皱眉,对沈秉德和宋振理道。尹宸琅只知道,现在不能让沈安嫣和沈影卿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我不走。”沈安嫣哭的很惨,看着沈影卿躺在那边,毫无生机,再也不会醒来。
尹宸琅没说话,抱过沈安嫣,若要沈安嫣继续待下去,只怕她会失常。
“我不走!”沈安嫣对尹宸琅吼道,尹宸琅却没有管她,就准备抱起她往外走去。
沈安嫣激烈的挣扎,尹宸琅随她打了几下,还是不动摇,要将她带出去。沈安嫣接着挣扎,腰间的玉佩挣脱,掉到了地上,却因为地上的毯子,而没有清脆的声音。
尹宸琅扫了一眼,原是不想管,却突然发现什么一样,猛地拉过沈安嫣,看清了地上的玉佩。
沈安嫣被尹宸琅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外部刺激给了沈安嫣片刻的清醒。
自己身上穿的,是那日去当铺支取银子的衣服,当日换下衣服的时候,因为银子已经到手了,加上沈安嫣那段时间状态很差劲,没有专门嘱咐司琴收好这枚玉佩,却没想到司琴就任由其绑在衣服上。
尹宸琅缓缓蹲下,有些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来,拾起那熟悉的玉佩,与自己腰间的一模一样,是自己给颜暖的……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沈府健康成长的第四个女儿……”尹宸琅默默的念着,沈安嫣是神府成长得第四个女儿,自己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因为实在不相信会是沈安嫣。若沈安嫣知道,为何不拿出来揭穿严暖?去支银子,证明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那为何又……为何不告诉自己。这些日子,原来她都是装的。尹宸琅突然明白,沈安嫣为什么会不原谅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绝情。若她真的有情,为什么不拿出来,而是由着自己接严暧入府。
尹宸琅轻笑了一声,宋振理和沈秉德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沈安嫣和尹宸琅两个人都突然变得十分阴沉。
被欺骗的愤怒让尹宸琅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捏着拿玉佩,抵到沈安嫣眼前,声音低沉的吓人,沈安嫣知道,那是因为他真的生自己的气了:“为什么?”
沈安嫣因为沈影卿的事情已经痛苦不已,面对尹宸琅这样的逼问,更是觉得胸口被谁掐住了一般:“没必要。”
“没必要?”尹宸琅重复了一遍,不敢相信,却又被气笑了,将玉佩往沈安嫣身上一甩,道:“沈安嫣,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东西?”
沈安嫣没去接那枚玉佩,玉佩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上,穗子凌乱。玉是绝世的佳品,此时躺在地上却是那么的狼狈。
尹宸琅不气她骗自己,若她是为了赌气,自己甘之如饴。可是,沈安嫣明明就是她不在意自己,若她对自己是真心,又为什么不会拿出玉佩?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
沈安嫣蹲下身,慢慢拾起玉佩,自己带了它两辈子,都舍不得都掉,上辈子希冀能再见珺墨,这辈子却是给自己留个念想。自己当时是对尹宸琅绝望了,从一开始,沈安嫣经历上辈子的事情,就不会很信任别人,所以就对尹宸琅和自己的关系持怀疑的态度。就算自己心里真的觉得尹宸琅是特殊的,可他做的绝情举动却是那么的痛彻心扉。这样的他,和上辈子的乔坚喻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乔坚喻害了自己命罢了,可尹宸琅,又何尝不是要了自己的命。恐怕尹宸琅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他当时的举动就是做好了自己会跌入深渊的准备的,自己失势后,夜秋妮整顿自己易如反掌。可好像,尹宸琅和乔坚喻又有区别,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尹宸琅讨个说法,或者加害他,若严暧没有穿帮,恐怕沈安嫣会在想夜秋妮和乔坚喻他们复仇之后离开京城。自己也从未想过尹宸琅多次找自己复合。
沈安嫣起身,用已经残破不堪的袖子擦了擦,递给尹宸琅,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道:“我还你。”
尹宸琅接过玉佩,一把丢出去,清脆的声音就想沈安嫣此时的心口一般,碎裂的疼痛宛如碎玉伤的人是那么彻底,每一个细小的创口都在被反复折磨。
宋振理有些惊了,忙劝道:“有事情好好说,现在大家都不冷静,有什么误会冷静了再好好解决。尹宸琅,你这是在做什么。”
尹宸琅没说话,沈安嫣也没说话,双眼有些空洞。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里的人都散去了,只在隐约中听见吵闹的哄乱,沈秉德失血过多,又受惊,身体不支晕了过去。宋振理找了人照顾他,而尹宸琅,最后看了沈安嫣一眼后,转身离去。
这样骗了他,他真的死心了吧。
窗外一片漆黑,沈安嫣走出了沈影卿压抑的屋子,听见夏蝉在鸣叫,吵得沈安嫣心烦。
出了府,没人注意自己,不知道方向,沈安嫣对京城也不熟悉,没有去找马车回沈府,只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
原来已经深夜了,路边早已不见了小摊小贩,集市那边也安静得很,沈安嫣这会却厌恶了安静,朝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