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一直知道他是个傲娇的人,没想到这么傲娇,不过她此时很高兴,并不反驳。
她笑着跟在他身后,往回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孟获已经搭好简易帐篷,火也生起来了,见两人一起回来,不敢多看,也无多言。
云生看着火堆如看到救星一样,三两下拴好马,提着她的宝贝萝卜直奔火堆。
“有火真好,这下可以烧萝卜吃了!”
她自言自语,并用雪洗净萝卜身上的泥,然后将萝卜埋进火堆里的红碳里。
不一会,那萝卜在红碳里呜呼哀叫,还冒出眼泪。
云生就跟饿狼一般盯着萝卜,仿佛没听到那声响一般。
赫连长泽在一旁静坐,三人都盯着那几个呜呼哀叫的萝卜,都不搭话。
忽然,赫连长泽动了动,往怀里探。
下一刻,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云生立即就盯上了那手以及那手里的东西,毛茸茸一团,白色的,好小。
立时,她就喜笑颜开了,伸手去接那团小白货。
这是一只小狼崽,才睁眼,眼睛还是灰蒙蒙一片,看不清。
云生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爱不释手,嘴角都歪了。
赫连长泽心里冷哼一声,德行!
云生瞧了许久,才侧眸望赫连长泽,小声问:“是给我的吗?哪里来的?”
这不是废话吗?
赫连长泽瞧着她手中那小小一团,说:“捡的!帮我养着,养不好,唯你是问!”
云生依旧笑嘻嘻的,让她养,那就是她的!
孟获也盯着那小狼崽子看,忍不住搭话,“这是雪蒙山独有的雪影狼,数量不多,一只难求!”
云生闻言又细细看,果然,这家伙跟老头那只不一样,于是更高兴了。
她连连道谢,“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我一定好生养!”
小狼崽子忽然扭动几下,忽然一股液体顺着云生的手簌簌落下,她还歪着头看。
赫连长泽“噗嗤”一声破功,望着她那呆萌傻样,直觉有趣。
孟获也笑了,“姑娘放低些,小狼崽尿了!”
云生闻言,脸顿时变得绯红,她放低手,没有扔下狼崽,就这么让它尿尿。
她低头,不敢看旁边的人,只嘀咕道:“你咋没有示下呢?说尿......说方便就方便,你下次方便,能不能提前告知我呀?”
孟获好言道:“这小狼崽还小,憋不住,等大些了就不会这样了。姑娘记得观察它,它要方便的时候,一定会有动作提示的!”
刚刚小狼崽明明扭动了几下的,是她没懂其意。
“我以后注意,不会再这样了。”她说得信誓旦旦,说完自己还认真点头。
待小狼崽尿完,云生将其小心的放在赫连长泽脚步,她不敢放在他怀里,小狼崽刚刚尿过。
她一折身溜出帐篷,用雪净手去了。
小狼崽闻到赫连长泽的气味,顺着他的靴子爬,扒拉着袍摆不松,那模样憨态可掬,甚是可爱。
他伸出手指去点点它的脑袋,那小东西也机敏,瞬时张嘴来含那根手指,含住了也不咬,吮吸,还抬头与赫连长泽对望。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云生又忽地折身卷进来,携带一股劲寒。
她将双手在火堆边烘烤,手上还有水珠,遇火便冒白气,待双手烤干,重新暖和起来,她才去抱小狼崽。
可小狼崽已在赫连长泽怀里,正捧着赫连长泽的手撒欢,云生没有伸出手去抱,只瞧着看。
萝卜独有的香甜味直往鼻子里钻,饥肠辘辘的几人被勾起馋虫来。
云生用木棒将萝卜从碳火中拨出来,夹一个给孟获,夹两个在自己面前晾着,再把生的三个又重新埋进去。
孟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赫连长泽欲自己动手,云生不让,“您抱着小崽,小崽可白了,您勿动手!”
虽然她语言混乱,但是意思明了,赫连长泽也不坚持。
云生捡起大些的那个,快速剥皮,然后给赫连长泽,并提醒一句“小心烫!”
那边孟获已经动嘴,含糊道“好吃!”
赫连长泽接过萝卜,果然滚烫,他不经意扫过她的手指,通红,烫的;微黑,剥糊皮染得!
他也不矫情,滚烫也往嘴里送,咬一口,果真不错,清香微甜,软烂多汁。
云生将自己那个剥好,用指甲挖出一小坨,喂给小崽。
小崽在赫连长泽怀里正吵着要吃,它是闻着味知道那人在吃东西,爬着攀着也要吃。
小崽咬住萝卜肉末,歪着脑袋,一副陶醉的模样。
云生心里更加喜欢了,她一边自己吃,一边喂小崽吃。
孟获在对面说:“这小狼崽的牙齿怕是还未长齐,姑娘喂的时候要注意,多喂软烂的饭食。还有,大些的时候不能喂生肉,生肉激发它的狼性,那样很危险,姑娘得小心喂养着!”
云生点头说记下了,心想,要泯灭它的狼性吗?想想怕它伤人,还是不能喂生食。
孟获不拘小节,剥萝卜皮把双手染得黑黢黢的,再看他的萝卜也沾着好多糊屑。
赫连长泽低头瞧自己的萝卜,白净;他又扫一眼云生手里萝卜,几点小糊屑,她吃得毫不在意。
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做这些小动作,无人发现。
云生吃得慢,又专心喂小狼崽,其他两人将一个萝卜消灭干净后,她还剩一半。
其他两个人齐刷刷盯着火堆里才开始呜呼哀叫的萝卜,生怕那萝卜突然长脚跑了。
赫连长泽觉得只要有云生在,就饿不死,她总是能找到吃的,她做这些都是熟稔又干练。
这也证明她做的多,她活着太不易了。
他伸手摸摸在他怀里吃得香甜的小狼崽,心里柔软一片。
第二波萝卜出炉,瞬时瓜分完。
雪野荒林,有火有热食,格外满足。
第二个大萝卜下肚,都觉得胀腹,云生却掏出干粮,分给另外两人。
“萝卜易消化,饿得快,得填些干粮入腹,否则夜里会饿醒!”
孟获接过大饼,嚼了一口,便收拾来了。
赫连长泽更是接都不接,他是有原则的人,饱腹便不在多食。
云生心里冷笑,等着吧,有你们饿的时候!
云生自己细嚼慢咽,也喂小狼崽一点屑末,待她吃饱时,那两人已经各自撑着手臂睡了。
她探身将狐裘给赫连长泽披上,便抱着小狼崽架火,这雪天雪地的,一旦瞌睡,就格外得冷,得将火烧得更旺才行。
大木头桩子呲呲噼炸几声,便顺着那火苗燃烧起来,明显感觉帐篷里的温度又升了升。
云生又将帐篷扎紧些,才回到火边坐下。
小狼崽已在她怀里睡熟了,那模样可心,云生看着它的睡相,自己就不舍得安眠。
最终抗不过睡意,她学着赫连长泽那样,将小狼崽塞进怀里去,抱臂睡了,睡之前还不忘将装干粮的布袋子放在赫连长泽旁边的木头上。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云生瞌睡惊醒,她不抬头看,就知道是某些人在啃干粮。
正在啃干粮的某些人不看对方,也不敢大嚼,怕吵醒某人遭笑话。
云生在心里偷笑,装作呼呼大睡,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赫连长泽真是被饿醒的,心里忽然就空了,饥饿袭上来,不打商量的那种,他实在是饿,忍都忍不住。
还好干粮就在木桩头上挂着,他触手可取。
这时,对面那个货也醒了,从衣袖里取出干粮就啃,也不问问他吃不吃!
赫连长泽伸手取过那布袋,取出饼来细嚼,安安静静地咀嚼,啃得好生认真。
孟获在另一边大嚼干饼,他都怀疑,那么大两个萝卜真的吃进腹中去过吗?
要是早听姑娘的话,吃了饼,哪至于饿醒了偷偷啃。
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