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暗叫不好,却待沉默片刻,便已按捺心神,缓步过去,极是平静的在他身边坐定,不料他突然伸手而来,两指钳住了她的下颚抬高,逼得她的目光迎视着他的双眼,悠然问,“哦?等本王?爱妃可知本王在外的声名?竟还敢等待本王?”
兴味悠闲之言,却是威胁重重,叶嫤莫名肯定,一旦她回答不当,他那修长的指尖,定当瞬间捏碎她的下颚。
她暗自镇定,极轻的深吸了口气,仅道:“外人不知王爷之性,随意误传王爷声名,妾身历来不信,后来见得王爷,更觉王爷龙凤之姿,雅然如玉,甚是倾慕,是以,今日王爷醒来,妾身一直都在院中等待,期盼再见王爷。”
她嗓音极是恭敬,却又并无半许慌乱。
只是他却不为所动,瞳中的戏谑之色仍是浓烈,“好一个倾慕本王。爱妃倒是擅于睁眼说瞎话。只不过,爱妃还是莫要在本王面前做戏了,本王不喜观戏,容易生气,伤到爱妃便不好了,还是直说吧,许明渊派你入得平乐王府,是为何意?”
这话一落,捏在叶嫤下颚的指尖也陡然用力。
叶嫤满目映着他那悠然风情的笑容,本是看着人蓄无害,但却莫名觉得此人乃随时都要撕人的恶狼,骇人入心。
甚至,此人脱口便是许明渊,想必早已知晓她与许明渊的过往,甚至此际也将她叶嫤认作了许明渊一党,有意要在他平乐王府生事,如此一来,想来此人今夜专程而来,不出意外的话,自然是为了……杀她。
思绪至此,心中一切了然。
叶嫤也顾不得下颚的疼痛,敛神收心,缓道:“妾身嫁入平乐王府,仅是一心要为王爷冲喜,做王爷府中的女人,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目的,也无任何人指使。且妾身早与许明渊断情,与他再无瓜葛,望王爷明察。”
“爱妃说得倒是情真意切,只是怎么办呢,本王这人啊,历来多疑,与其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放在身边作乱,倒还不如……除之而以绝后患。呵,爱妃方才不是说倾慕本王么,想来此番为了本王去死,以让本王安心,爱妃定也是高兴的。”
当真是谈笑风生之间,便要霸道的定人生死,如此之人,的确是心狠手辣之辈。
再与他周旋,已全然无用,叶嫤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眼,极是认真的道:“王爷若是当真聪明,顾全大局,此际,便不会杀妾身。”
他顿时轻笑出声,弯弯的眼睛极是风华好看。
“冲喜之人,也配乱得大局?”他似是猜透了叶嫤把戏,轻笑着道:“如此瞧来,爱妃是不愿心甘情愿为了本王去赴死了,看来也非真正倾慕本王。也罢,本王本还打算留你全尸,如今,便只能……”
叶嫤心口一沉,陡然插话:“皇上极信天道,信命途福泽之说,妾身冲喜而来救醒王爷,皇上定觉妾身带有福泽,王爷恩将仇报将妾身杀害,皇上对王爷更会失心,太子也会就此生事,王爷祸事缠身。再者,王爷声名虽是狼藉,但太后历来不信传闻,只觉王爷是个仁义懂事之人,百般庇护,若王爷将妾身这有功之人杀却,太后对王爷也会失望,王爷舍得失去太后这唯一的庇护?再论王爷如今处境并非乐观,王爷当真愿在京中坐以待毙,而不暗中布控?若妾身可让王爷摆脱如今的处境,可助王爷振得威风,不知这几项,可否令王爷好生考虑,留妾身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