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景俊命前军在城外广挖深沟,设置堡垒,围困彭城,大军在城前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萧宗和众将士围坐营中大帐,已有斥候来报,道:“陈将军在浔梁已数次攻破北魏守军。”
萧宗和众将高兴道:“好。”
成景俊指着地图道:“徐州所辖七郡的精锐尽在彭城,而彭城守将是徐州刺史元法僧。陈将军阻断北魏援救徐州的援军,使得徐州孤立无援。我军正可以将彭城包围,如果其他守军来救援,便围城打援,逐个击破。皆时,那彭城守将元法僧,只有乖乖投降啦。”
胡龙牙道:“元法僧坐镇彭城,守军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就怕他拼死抵抗,彭城城坚粮多,一时倒也难以攻下。”
萧宗道:“彭城如久攻不下,不是长久之计,据探子来报,北魏安乐王元鉴的十万大军已至淮南,安乐王的大军来救援,我们恐怕难以抵挡。”
成景俊点头道:“末将烦恼的正是此处,事不宜迟,彭城还是得速速攻下才是。”
胡龙牙道:“那攻城应该从何处下手?”
众将正苦想攻城对策时,沈兰君道:“我有一个办法。”
萧宗疑道:“兰儿,你有什么办法?”
沈兰君道:“彭城被梁军围住,一旦打起攻城战,双方难免互有死伤,最终还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我愿为使者,去彭城说服元将军投降,让他顾虑百姓,投降梁朝,免得连累了全城百姓。”
众将听了沉默不语,大家心想这元法僧是北魏宗室将领,也算是皇族血脉旁支,跟当今北魏皇帝是亲戚,他岂会背叛自己家族,这不是说笑话吗?可沈兰君是王妃,她虽然不懂其中要害,作为部下怎么能在王爷面前出语反驳,以后还想不想在王爷手底下混了。
过了半晌,萧宗见众将不作声,道:“兰儿,这个法子恐怕不妥,这元法僧是北魏皇家宗室,他高祖是北魏道武帝,他父亲是江阳王,怕是不会背叛北魏,投降梁朝的。”
成景俊道:“王爷,两军交战,先礼后兵,可以按照王妃的意思,先派遣使者去彭城内劝降,如果元法僧不肯投降,那再打也是不迟。”
萧宗道:“兰儿去太危险,倒是派遣其他使者去就行了。”
忽听账中有一人道:“王妃的办法可行,小人愿去彭城劝降。”众人看去,是一青年,这青年二、三十岁年纪,神表峰峻,账中军士认得他,正是随军顾问朱异,其人颇有异才。
萧宗道:“朱先生有何见解?”
朱异道:“王爷,当今北魏孝明帝年幼,其母胡太后专权,胡太后荒淫奢靡,搞得北魏朝纲混乱,叛乱四起。元法僧虽为北魏宗室将领,但野心颇大,心怀二心,不甘久居胡太后之下。”
萧宗点头道:“如今大军围城之际,元法僧见大势已去,正是策反招降元法僧的最好时机,他无路可退,只得乖乖投降。”
朱异道:“正是,王爷英明。”
萧宗笑道:“是朱大人想得此计策,果然厉害。”众将领想想的确是有道理,点头称赞。
朱异善于揣摩心思、拍马迎合,心道:此时正好奉迎王爷,又道:“小人是被王妃一语点醒,还是王妃聪慧过人,能想到此处,小人是远远不及王妃。”
萧宗哈哈大笑,沈兰君道:“朱大人过奖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由我和朱大人一起去罢。”
朱异道:“小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与王妃一起去彭城,王妃武功高强,定能进退自如,请王爷宽心。”
一旁的徐遥容道:“我跟兰君一起去。”
萧宗虽心中不愿,但众将面前,也不好多说,道:“好,兰儿,你打算何时出发?”
沈兰君道:“明日就出发。”
翌日,沈兰君、徐遥容、朱异换上使者的衣服,沈兰君和萧宗告别后,三人身骑骏马出了大营,三人来到彭城城下,见城门紧闭,城楼上军士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朱异道:“我们是梁朝使者,特来求见元法僧将军。”
守军军士赶紧禀报元法僧,元法僧正愁彭城被梁军围困,援军又迟迟不至,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听说梁军来了使者,便急忙召见他们。
守城军士将他们带到刺史府,带他们三人进了大堂。
三人拜见元法僧,朱异道:“元将军,梁军已经将彭城团团包围,我奉豫章王之命,特来招降,如元将军能归降我大梁朝,豫章王答应向梁皇保荐,保证元将军官位级别跟归降前不变,梁军进城后不枉杀一人,原先的守军仍旧可以驻守彭城。”
元法僧沉默不答,身边一位将领,颇有英武之气,道:“大胆梁朝贼子,竟然来犯我徐州边境,还想让大将军归降,真是痴心妄想。彭城墙高兵精,岂能轻易间攻破,等我朝安乐王大军到,你们都将被北魏大军剿灭殆尽。”
这说话的将军正是元法僧之子元景仲,朱异道:“哈哈哈哈,你们还在等北魏安乐王的援军,就怕援军还未赶到,你们已是城破人亡。”
元景仲大怒,道:“放肆。”拔出佩刀,向朱异砍来。
只见朱异身后一人,欺身向前,在元景仲肋下一点,元景仲全身感觉一麻,刀被那人夺去,那人将刀架在元景仲脖子上。
这夺刀、架刀的身法迅捷无比,大堂内其他将士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反应之时元景仲已被人制服,制服元景仲之人正是沈兰君。
身后几位将领喊道:“快放下少将军。”举起刀来救元景仲。
朱异身后另一人疾闪而出,踢出数脚将众将踢翻在地,脚力强横,众将倒地一时起不了身,出脚之人正是徐遥容。
大堂其余军士都拔出刀刃,正准备冲上来救人。
朱异赶紧制止众人,道:“元将军,请听我一言,如我说的不对,再杀我们也不迟。”他让沈兰君先放开元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