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英的死,我一辈子都会自责,我对不起李庆俊!”……金和平
……
埋伏的‘联邦军队’随着这边的枪声响起,也提前选择了发动。‘轰轰轰’的小钢炮完全是无差别地对李庆俊的队伍和商队进行了炮击。
因为他们本就是打算伏击金和平的,上面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留下金和平,既然战斗已经打响,那活捉就基本不可能了,干脆无差别进行攻击。
好在南向追击的金和平和布朗等人在追出了一段路程之后就发现了情况不对,金和平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于是立刻掉头追赶东向的李庆俊小队。
可遗憾的是,当金和平等人赶到的时候,炮击已经停止。滚滚狼烟之中,李庆俊跪在路边,怀里正抱着满身鲜血的安元英。
“元英啊,坚持住,我一定带你回去!”李庆俊对周围增援的游击队员们发出的喊杀声充耳不闻,只是紧紧抱着小元英,早已满眼泪水。
“庆俊哥啊!对不起……我可能活不下去了……”安元英被李庆俊从那辆皮卡车里找到的时候,后腰处已经被爆炸的碎片穿透了。
眼见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李庆俊努力想按住她腹部的伤口,不让血继续流,可是根本没有效果。
“不,你不会死的。别说话,省点力气……”
“庆俊哥……我要说,能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可惜了,我本该……是要嫁给你的啊……如果……有下辈子,你愿意……娶我……吗?”安元英盯着眼前的李庆俊,努力地想伸出手,摸摸李庆俊的脸。
“愿意!愿意!……元英啊……啊!!!”李庆俊颤抖地握住了安元英伸出的手,温柔地把这只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随着这只手抚摸脸颊之后无力地落下,李庆俊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安元英那双顽皮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也许是因为死在了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此时的她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李庆俊怒吼之后已经哭不出声音,徒劳地张着嘴发出‘呵……呵’的声音,他想帮安元英捋一下发丝,可看着手里的鲜血却始终动作不了。
终于,他低下头,深深吻上了小元英的唇,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淌。“元英啊……认识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啊……”
金和平静静地站在一旁,摘下了帽子。他此时也是悲痛的,安元英跟随他在大田潜伏,虽然表现得不算优秀,但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更何况安元英是最早一批到达信岛和自己等人接触的南半岛幸存者,要说没有阶级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金和平只有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会忽视商队?‘事出反常必有妖’都忘记了,在三方拉锯的时局里,这么反常的行为都没引起自己的警惕,他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好半天,布朗追击的队伍都已经开始撤回了。金和平才缓步走到李庆俊身边,伸出手按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攥。
“金大将……元英啊……元英……走了。”李庆俊哭得已经没有人形了,侧着头看清了金和平的模样,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嗯。”金和平点了点头。
“金大将……给……元英……报仇!”
“嗯!”金和平再次重重点头。
……
斧山市西北,大田广域市和邱大广域市中间的原野里。
数个黑色的烟柱滚滚地升腾而起,直冲天际。大批的物资被大火烧得‘噼噼啪啪’响个不停。被焚烧的物资不止有粮食,还有油料,都是末世里最为紧俏的东西。
但此刻,都被像垃圾一样焚烧掉了。在火光之中,夹杂着人群的呼喊声,脚步的奔逃声,和被大火融化的雪水一起,渐渐让这里变得泥泞、混乱。
一队队的游击队员们,肆意地清除着眼前的一切可移动目标。无论是丧尸,还是幸存者,还是所谓的‘联邦军队’。是的,他们在复仇!
连续的作战和积累已经让这支‘半岛先锋游击队’具备了远超一般军队的战斗力。自打三方势力都在半岛露脸之后,他们一直被约束着干些小打小闹的买卖。
现在,他们终于因为安元英的死,被点燃了。李庆俊自打安元英去世之后,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变得越发狠厉,嗜杀,甚至在行动中有几次公然违抗了金和平的命令,一门心思地就是要杀向斧山!
“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没有几天可活的了!来啊!……你们,简直没有人性啊!”被焚烧的一处受‘联邦’保护的安全营地里,一名牙都掉了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对着肆意搜刮物资出来焚烧的游击队员们怒吼着。
这老头子骂了半天也不见人理会他,于是又颤巍巍地想伸手拉住一名路过的游击队员,结果被那游击队员一把推开,跌坐在乌黑的雪水里。
这队员抬手就要打,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别理他就行了,不要打人!”白善吉参与了此次的行动,他制止了手下的队员行凶。可也没有上前扶起那名老者。只是摇摇头,往别处去了。
在白善吉这种基层军官的眼里,复仇是肯定支持的。但是,随着李庆俊越发的失控,他们在满足着杀戮欲望的同时,也开始有着深深的焦虑。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们开始迷茫,迷茫金大将为什么不出面制止这种行为呢?迷茫这样下去还有归路吗?
而此时的金和平和李成元,再次重逢在了信岛的小别墅里。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金和平、李成元以及崔秀妍。
崔秀妍习惯性地给这二人递上热水,就坐到了壁炉边一声不吭了。表情里看不出有任何和以往不同的表情。
在她看来,这样的日子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有饱饭吃,还有李成元在身边,可以天天看见,不用像前一段日子那样担心哪天李成元回不来,自己又要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