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洲的人都这么随意吗?直接光屁股在院子里冲凉。”……张永宁
……
“也不好好规划一下,这里的管事的吃干饭的吗?”杨娟用袖口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嘴上也开始数落起伦洲的管理者来。显然被眼前这污水横流的景象恶心得够呛。
张永宁也强忍着,眉头紧皱,表示同意:“这村组的布局也太紧凑了,我这一眼看过去,这个组就得有上千户,可是怎么家家都没有自留地?娟儿,还记得咱们老家吧?以前没自来水的时候,旱厕都修在菜地里,上肥也方便,这里,确实太乱了。”
“嫌乱?嫌乱你上岛去啊。屁本事没有还在这说风凉话!”随着这么一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从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神色不善地看了看张永宁几人,‘哼’了一声,就拎着已经松开扣的裤子往一个旱厕走去。
“哎,等会儿兄弟!”好不容易见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张永宁可不想这么放过人家,紧追两步递上根烟给人点着了,讨好地说道:“抽根烟,方便的时候熏熏味儿不是?”
“哟,还有烟呐?刚来的吧?”男人接过烟,也不着急方便了,俗话说的好——‘屎夹千里’,只要不是闹肚子,憋一憋还是做得到的。“有事儿?”
“是,我们刚到,打听打听,哪里能有落脚的地方啊?”
“嗯?没去村委会那登记吗?”男人来回看了看张永宁几人,目光在杨娟身上停了停,又回到了张永宁身上。
“去了,不过人家忙着呢,没搭理我们。”
“操,那几个骚娘儿们!等老子哪天运气好干一票大的,绝对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们几个!”男人好像也不怎么看得惯村委会的人,骂了一句之后说道:“你们最好还是等到她们登记完了,不然谁都不好收留你们,主要是没登记都算黑户,到时候出去打物资人家一点儿都不分给你,你也没辙。”
“啊,那不住,光洗澡呢?有招待所之类的吗?”杨娟见张永宁搭上话了,也追问道。
“哟,靓女还挺讲究啊,洗澡自己去河里不就行了?怎么?还以为这有24小时热水提供啊?”男人一脸戏谑地说道:“我说兄弟,你可以啊,还带着这么个女人,事儿还挺多,还招待所?你怎么养活她的?哦,对,你们三个,一起养着她也行。”
“你怎么这么说话?谁要他们养了?”杨娟哪里被人这么轻视过,一下就急了。
“好好好,当我没说,看这根烟的面子。”男人说完拍拍张永宁的肩膀,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不再说话,扬长而去。
看着男人吹着口哨走远了,张永宁把几人招呼到一起,低声说道:“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情况,咱们还是回村委会去按照这的规矩做个登记。娟儿,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还是别用医生的身份了,就说是开宠物店的。”
“等我们安顿下来以后,你就尽量减少外出,避免和外人接触。看来女同志在这里还是太扎眼了,注意自己的安全为上。孙离、杨宇达,你们俩也注意,平时少说话,多观察,别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
“大姐,我听说能住岛上去,是啥意思啊?”张永宁四人回到村委会,那浓妆艳抹的女人也终于散了牌局,懒洋洋地给几人做了简单的登记。
“就你们几个还想住岛上呢?一个修车的,两个学生加上一个开宠物店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啊,想上岛呢,也行!一人上缴一吨物资,粮食或者油料的话就八折,才有资格上岛。”女人随便给几人登记了姓名年龄职业,看在张永宁送上了午餐肉罐头份上,也耐着性子和他聊了起来。
“而且,上了岛你们还得换房子吧?那就又是一笔物资,所以啊,姐劝你们老老实实地在村子里呆着吧,也别出去想捡什么便宜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女人翘着二郎腿,一边说,还一边拿着个小镜子臭美。
“哎哟,那是我白日做梦了,姐。那你说,我们初来乍到的,怎么过生活呢?”张永宁赶紧做出一副被惊吓的模样,开口问道。
“那我就管不着了,记住了啊,六组32号,你们的住处。我看着你们包里头还有点儿存货,我劝你们啊,趁着存货没吃完赶紧和那些外出的人搭上关系。到时候打打下手也能混顿饱饭。至于她,洗洗干净估计也有汉子能喜欢这种丁香似的干巴货,估计也能卖点价。”
“啥?这里还可以干这个?”这回张永宁倒是真的震惊了,倒不是震惊于有人从事勾栏行当,而是这种事情竟然能在作为管理者的人口中堂而皇之说出来。
“咋了?都什么世道了?能活着就不错了。怎么着?还舍不得啊?”女人白眼一翻,合上了小镜子,一脸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张永宁,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就这么贴上了张永宁的耳朵,吐气如兰地说道:“姐看你还挺壮实的,好好混,只要带回来的东西能让我开心,姐也可以陪你玩玩,绝对比你这朵干巴花儿带劲哦。”
“得嘞,有姐这句话就行了,那我们就走了?回头找你哈。”张永宁被吹得耳朵发痒,赶紧抬起头,冲着女人拱拱手就带着杨娟几人走了。身后还传来女人一声吆喝:“你可别空手来,空手的,姐可不欢迎。”
按照登记时给的一张手写的但是盖了个红戳儿的凭证,四人来到了这个营地的住所,一栋三层的带院子的小楼,门牌正是伦洲村六组32号。
张永宁一推院门,顿时傻了。横七竖八地拉着各种铁丝,绳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一处原本是花坛,但现在已经被改成了洗漱池的旁边,一个光屁股大汉正在那用水桶冲凉,连个遮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