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但是全世界都在说不。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伪装,欺骗,只有面对她的时候,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可如今,他是不是也要在她面前演戏?
“怎么了?说话呀……”那边还在问。
“没什么,”他很快整理好情绪,说道,”遇到了比较麻烦的事情,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来。”
“知道了。”
顾小青没有生气,也没有停顿,好像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夜里冷,不要光脚在地上,”他忍不住补充道,“早点休息。”
“知道了,”她说,“你也是。”
谢松柏挂了电话,马不停蹄的朝市中心的小公寓开去。
以楚颜的性格,联系不上他,一定会等到他为止。
如果她在那里一直等不到他,他又该怎么交代呢?
唉。
车子一直开到小公寓楼下。
隔得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辆红色沃尔沃。
初冬的夜晚,有些寒冷。
楚颜窝在车里,开着空调和车灯,睡着了。
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他叹了一口气,先把自己的车开进停车室,然后返回来,打开车门,把楚颜抱出来。
她睡得很好,平时睡着了就算雷鸣闪电也不会醒来。
楚颜安静地睡在主卧的大床上,眉头紧紧皱起。
谢松柏为她盖好被子,退出来,在次卧的床上睡下。
这张床主要是给黄毛准备的。
有时候他们会到他的小公寓喝酒,时间太晚,黄毛就会在这张床上歇下。
小公寓好久没人住了,床单也没有清洗过,躺在上面有一股烟味。
谢松柏不抽烟,所以觉得这烟味特别让人难受。
真难闻。
不像顾小青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化妆品的香味,也不是香水的香味,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体香,靠近了才能闻得到。
每天晚上抱着她,闻到这种令人安心的味道,就可以睡得很踏实。
他躺在床上,幻想被他抱在怀里的被子,就是顾小青。
终于渐渐睡去。
孤寂的山间小别墅里,顾小青一个人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凉,总感觉自己一个睡比往常冷。
在这清冷的夜里,一丝睡意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草地勾起了回忆,她又开始想念安之,挂念自己的老家。
儿子安之不明不白地送回老家待了这么久,村里人难免说闲话。
上次打电话回家,听养母说,弟弟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姑娘,想要娶媳妇儿。
这么久没联系,弟弟会不会已经娶了老婆?
弟媳会不会嫌弃被她扔下的安之?
养父母这么久联系不上她,一定很着急,会不会……联系了宇坤?
结婚以后,她和宇坤很少一起回去,养父母也从来不给宇坤打电话麻烦他,但是家里有记下宇坤的号码。
在长时间联系不上她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联系宇坤。
他是怎么说的?有没有说离婚的事情?养父母会不会跟他说安之的近况?
她拿起枕边的小电话,不甘心地尝试拨打号码。
可惜的是,每次按下的号码,都提示拨号失败。
谢松柏早就跟她说过,这个电话,只可以联系他一个人。
她无奈地放下小电话,在黑暗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晨七点,谢松柏洗漱完毕,打开主卧的门。
楚颜还在睡,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被她推到了一边。
谢松柏把被子拉过来,替她盖好。
楚颜正好醒过来了。
他坐会床边的椅子上,“你醒了?”
楚颜四处打量了一下,“我在你的房间里?”
“你昨晚在楼下等我,睡着了。”谢松柏解释道。
楚颜也立即想起昨天的事情来。
“怎么样?调查清楚了吗?那个跳楼的职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调查清楚,”谢松柏说道,“不过已经有线索了,就是一场没有底线的商业战。”
“查清楚幕后人是谁了吗?”楚颜问道。
“快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确认。”谢松柏说,“我可以搞定的,放心吧颜颜,你忙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楚颜瘪瘪嘴,为谢松柏的那句“忙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这句话好像她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谢松柏也是怕她担心,所以她又释然了。
她还想问得更多一点,但是谢松柏的电话响起来了。
谢松柏看了一眼电话,跟她说,“颜颜,这两天我会非常忙,不一定在公司,也不一定在家里。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等我忙完这两天再去找你,好吗?”
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楚颜情不自禁地说“好”。
谢松柏接着电话离开了。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在他这么繁忙的时候,她还给他添乱,就如昨晚,还让他照顾她睡觉,确实不应该。
想到昨晚,她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她在车里睡着了,他一路把她抱上来。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是用什么姿势抱她上来的呢?
如果当时她醒着就好了。
她羞涩地拉开被子看了看,跟想象中一样,谢松柏是个老古董,她昨晚穿的衣服仍然纹丝不动。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
谢松柏迟早是她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她一路走出来,到他的每一间房间里参观了一遍。
将近一个月没来这里了。
没想到这里还是那么乱。
次卧里是一股烟味,烟灰缸里有十多只烟头。
这些肯定不是他的,她知道,他不抽烟。
昨晚他是在这里睡的吗?
床上似乎还有余温。
只是被子好臭。
一股烟味。
上次来就是脏的,这次还这样。
男人真是不讲究。
就连细心的谢松柏也是如此。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种甜蜜的感觉。
她把烟灰缸里的灰倒掉,洗干净放回床头。
又把床上的被套、床单拿到盥洗室。
可是床单这么大该怎么洗呢?
直到这一刻犯了难,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她以前从没有收拾过烟灰缸,更没有亲手洗过床单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