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什么都发生了,一个初尝人事的阳刚男子,一个被下了药的双十少女,在旅馆的房间里,无休无止地缠绵……
谢松柏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玉体横陈的场景和床单上的点点落红让他想起前一天晚上的缠绵和甜蜜。
他一颗心塞得满满的,满面笑容地看着安睡的女子,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几乎瞬间他又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想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害怕得冷汗直冒——那时他害怕的竟不是她报警,找他麻烦,而是怕她生气,怕她生气、怕她恨他、怕她再也不理他。
她很快醒了,只是呆愣了一阵,没有哭闹没有指责,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她在他的目光中很快梳洗好,拎起自己的小包就往外走,没有一句话。
就在她的手触到门把的时候,他忍不住冲过去,想隔着她的手握住门把,又怕冒犯了她,最后只得笨笨地挡在门上。
她有些吃惊,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她看了他两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他有些愧疚似地别过头去,他没忘眼前这个女子被他半强迫地失去了清白之身,她不计较他应该感到庆幸。
可是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她轻盈离开的步伐,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就好像昨夜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了无痕迹。
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是上帝的一场恩赐,而在她那里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宁可她大哭大闹,至少这样能证明昨天的一切不是场梦。
她想这样就走吗,一句话也不留下?她是怎么想的?他还能再见她吗?她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她,可在听到她问有什么事的时候,却什么也答不上来。
他也觉得自己无耻,做了那样的事,吃亏的是女孩,可不依不饶的却是他自己。
顾小青歪着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腼腆憨厚的男孩,忽然觉得他其实蛮可爱的。她弯起嘴角,露出一对迷人的梨窝,三分挑逗七分调皮的问,“你要对我负责吗?”
男孩睁大了眼,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光来,半天才激动地语无伦次,“我要……我会……我对你负责……我娶你……”
顾小青还是好笑的看着他,他急了,怕她不相信他,急急地将几个手指竖起来,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认真地道,“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吃一点苦!我……我一定好好赚钱,让你可以吃好穿好……我、我……”
男孩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一张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小青带笑看着他,忽然想起初恋男友对她说的那些话来……
男生这样说,其实只是为了尽快得到你,或者说得到以后,再继续几次吧?
她微笑着思索了一会儿,打断了他笨拙的表达,“好啊,那你等着我联系你吧。”说着就往门外走。
他高兴得几乎跳起来,拿着一张写了歪歪斜斜号码的烟壳纸追上去递给她。
那时他还没自己的手机,号码也是一个混混朋友的。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神经质的追问那个朋友,“黄毛,有电话吗?有人找我吗?”
一堆人都嘲笑他,有人说他单相思,有人说那不过是一个春梦,有人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他还是一直等她,等她的电话。
他甚至用自己辛辛苦苦冒险赚来的钱买了第一个可以登qq的手机,每天在线等她,可她的头像一直也没亮,发消息也没人回。
他陷入极度的相思和困苦之中。
直到他们见面后的第六个周六,黄毛忽然拿着手机来找他,告诉他有个声音超好听的女孩打电话找他,让他打回去。
他高兴得快疯了,照着号码打回去,果然是她!
他有满腔的相思要诉,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变得笨嘴笨舌不会说话。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约他在那天的小旅馆见面。
他欣喜若狂,找出自己这段时间努力存的一些钱,又借了一些——他说过他要努力赚钱,他说过他不会让她吃苦,他要给她最好的。
黑色夹克和黑裤子黑皮鞋早就准备好了,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
小青的态度却全然不是这样的。
尽管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必要一直去难过,那个口口声声爱她的初恋男友背叛了她,她不再需要为守身如玉。她更不会觉得谢松柏就该为自己的行为,用他所说的那种方式负责,社会都发展到今天,宿舍里的姐妹个个都有男朋友,失去第一次,她绝不是第一个。
更何况他所谓的负责,她并不稀罕。
为了不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她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躲避,在线对其隐身,发消息也不回,甚至屏蔽了他。
学校的事情很多,更何况优秀的她其实从不乏追求者,所以很快的,她几乎忘了他。
直到某个无事的周末,宿舍的姐妹们各自约会去了,她一个人落了单。
不是没有人约她,不是没有人抱着大捧的玫瑰在楼下等她,可是不是那个人,就什么兴致也没了。即使她孤独,她寂寞,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她的灵魂,可是这个人不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刚刚失恋的她自知倾覆不了真心,自不会玩弄一个熟悉的人,她历来很重视自己的声誉。
直到她无意中从包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烟壳纸,她忽然想起那个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人。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存在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更不会对她的前程有任何影响。
她甚至想起那天在旅馆,两个人忘情的缠绵,还有朦朦胧胧的快感。那种忘却一切,欲仙欲死的快感。那个时候,这个尚且陌生的国度,对寂寞的她有莫大的诱惑力。
她毫不犹豫地给他打了电话。
有些事情,第一次很难,第二次就简单了。无论是坏事还是好事。就像她原本重视的贞洁,连初恋也不曾给过的东西,她给了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就毫不犹豫地给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