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星剑看着宁依棠床铺上手绢摆出来的“丰”字,气得踢了一脚床腿。
韩子丰不见了,宁依棠和林毅也都不见了,加之宁依棠留下的记号,不难看出是韩子丰带走了宁依棠。
可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韩子丰发现宁依棠有异心?
想到这个可能,魏星剑心急火燎的,连忙派多人去寻找沈修文。
直到中午时分,沈修文才现身,魏星剑上去就是一拳头,“你跑哪儿去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沈修文捂着脸,来不及计较魏星剑的拳头,“怎么了?”
魏星剑的神色大乱,一定发生了大事。
果然,魏星剑红了眼,“昨天韩子丰来了,棠棠应该察觉到了不妥,命我去寻你,可我没找到你,结果昨晚她就被韩子丰掳走了!”
沈修文心里咯噔一下,也是第一时间想到韩子丰可能发现了什么,那宁依棠凶多吉少。
“是我的错!”
沈修文自责地捏起拳头,但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他收拾好情绪,把昨夜守卫都叫过来问话,寻找线索。
当看到宁依棠房间里的“丰”字时,沈修文稍稍松了口气,这说明宁依棠临走时是清醒的,甚至还有时间留下记号。
“我会想办法联系韩子丰,打探情况,你带着人走水路去寻棠棠的痕迹。”
夜晚出行,韩子丰要是想离京,只能走水路,沈修文果断制定策略,跟魏星剑分两路行动。
宁依棠这边已经上岸,落脚在城郊外的一处据点。
韩子丰给卓煜送了信,信中言:今夜戌时(天刚黑时),易村北边荒地,一个人来,否则宁依棠活不过今晚。
时间很紧,卓煜如果愿意来,就要在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动身。
韩子丰真的挺怕卓煜的,他知道时间拖得久了,卓煜会想其他办法营救宁依棠,所以韩子丰不给卓煜半点喘息的时间。
傍晚,韩子丰带着宁依棠提前来到僻静的荒地。
这里地势平坦,无法隐匿任何人。
卓煜要是带队前来,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韩子丰也就只带了隐二一个人,看得出他对隐二的实力很有自信,敢正面跟卓煜碰。
“委屈你了,总要做做样子。”韩子丰拿出绳子把宁依棠的手捆住。
嘴上说着做做样子,实际捆得很结实。
宁依棠没说什么,十分乖巧柔顺,甚至凄楚地笑了一声,“他可能压根就不会来。”
韩子丰瞧着宁依棠神不守舍,为情所困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终究是女人!
夜渐深,风大无月,卓煜自昏暗中缓缓走来,步履平稳,不急不躁。
韩子丰瞬间绷紧身体,将手中的刀压向宁依棠的脖子。
“好了,别再过来!”他大声喝道。
卓煜停下脚步,轻嗤了一声,“你们俩不是盟友吗?这么快就翻脸了?宁依棠,你眼光真差!”
明面上说宁依棠眼光差,实则嘲讽韩子丰不入流。
韩子丰气得拳头紧握,骨节发白。
“别废话了!卓煜,我知道你喜欢宁依棠,立刻退兵,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卓煜来了,就说明他在意宁依棠,韩子丰更有底气了。
卓煜完全不理会韩子丰,只盯着宁依棠,“你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什么好说的。”宁依棠淡淡垂眸。
卓煜轻笑了一声,眸里带着几分轻慢和戏耍之意,“可你若是求我,我或许会考虑救你。”
宁依棠秀眉轻轻一拧,卓煜这哪是情深的模样,分明是变态的模样!
宁依棠偏过头,避开卓煜的目光。
求他,不可能!
韩子丰戳了戳宁依棠的背,仿佛在说,你就求一求他,让他救你,让他退兵啊!
宁依棠心中冷笑连连。
若是宁依棠真向卓煜求救,卓煜听话退兵,那韩子丰只会怀疑宁依棠和卓煜之间还有情,说不定宁依棠会跟卓煜一起联手背叛对付他。
那样,宁依棠会彻底沦为韩子丰要挟卓煜的把柄,再也无法获得自由。
“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服个软,很好,是你的作风。”卓煜面色一沉,透出几分怒气来,“宁依棠,你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宁依棠更觉好笑,“卓煜,你何时非我不可了?我在你眼里从来都是微不足道,永远都是排在最后面的,不是吗?”
“何必装出这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我看了恶心!”
卓煜心口一痛。
果然这世上最能刺痛卓煜的,只有宁依棠绝情的话。
“行,我就当一颗真心喂了狗,希望你下了黄泉,还能这般嘴硬!”卓煜磨着牙,吐出狠话,这意思是不会救宁依棠了。
韩子丰有点懵,他一直以为卓煜和宁依棠之间是有误会,但二人还是相爱的。
可现在看来,他们矛盾大到有点因爱生恨的意思。
韩子丰一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宁依棠不可能跟卓煜站到统一战线去,忧的是卓煜不管宁依棠了,怎么让卓煜退兵?
韩子丰把刀又逼近了宁依棠几分,小声警告,“你忘了我们的计划吗?退兵要紧!否则我死的时候一定拉你陪葬!”
宁依棠深吸了一口气,对卓煜说:“谈条件吧,如何你才能退兵?”
“这种时候了,你还向着韩子丰?”卓煜目光已经带着鄙夷,瞧不起宁依棠是非不分的样子。
宁依棠嘴角带着几分苦涩的意味,“那我向着谁才能落得一个好下场?你吗?我跟韩子丰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失败了,朝廷能放过我吗?朝廷若是对付我,你会保护我吗?能保护得了我吗?”
一滴清泪坠落,宁依棠喉间略微哽咽,“卓煜,我因你所受的伤害还少吗?你哪一次护着我了,我相信谁也不会相信你!”
韩子丰又戳了宁依棠一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宁依棠。
别吵了!不要纠结感情上的那点破事了,退兵要紧!
卓煜浑身冷气肆意,让这冬日猎猎寒风都染上了肃杀的意味,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承认这一路以来有对不起宁依棠的地方,但他护她爱她,替她所做的种种就不值一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