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刚进教室,就对上徐芷菡暧昧的目光:“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怎么?”
徐芷菡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昨天容教授不是回来了吗?”
见苏落怔愣了一瞬,徐芷菡用一种懂得都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促狭道:
“早上临走时,我们看见门榻上放着一双男士皮鞋,昨天,容教授睡二楼了吧?”
苏落脸一红,不说话了。
徐芷菡又捅了捅她的手臂,正打算刨根问底,上课铃声响起,容景踏着节奏走上讲台。
低调奢华的银白色衬衫垂感很足,搭配黑西裤,将男人整个人衬得颀长玉树,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优雅。
毫不意外的,今天的容教授获得了一大波星星眼,后排的甚至忍不住用手机偷偷拍照。
“果然啊,被爱滋润过的脸色就是不一样了。”
连气质都变得清贵高不可攀了。
徐芷菡一边感慨,一边瞥向苏落,心里有些酸,这丫头脸嫩的快掐出水了。
容景站在台上,慢悠悠翻了翻讲义,一双黑瞳扫向台下黑压压的人头,神色淡淡的,比起之前莫名的多了分距离感,惹得女学生们愈发痴迷。
盯着台上男人的一举一动,苏落只觉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来了。
一堂课上到一半,同学们渐渐发现容教授的解题思路有了质的变化。
以前,容教授倾向于列举缜密的步骤,严谨却保守的思路,确保不会出错地复刻教科书,中规中矩。
然而今天,容景运用了前沿的算法,采用最省时有效的推演过程,思路新颖,部分知识点甚至超纲,直接将难度拔上来一大截。
渐渐,空气鸦雀无声,只有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沙的验算声。
忽然,一阵游戏的电子音从教室某个角落传出,短促却格外刺耳。
大家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平时不听课总玩游戏的金毛。
容景走过去伸出了手,金毛不情不愿地交了手机,同学们不禁为他默哀几秒,被抓包可是要默写物理公式一百遍的。
“都会了?”
容景声音凉飕飕的,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听得众人头皮发麻,一时间四周静的落针可闻。
闻言,金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悔意,浑身透着股破罐子破摔的颓败感。
“我是被调剂过来的,我的志向不在这里,对我来说学习很枯燥没什么意思。”
空气一凝,同学们倒抽一口气,没想到金毛还真敢说。
然而,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降临,容景只是点了点头,理了理衬衫袖口,淡淡道:
“对你来说什么有意思?”
金毛佝偻着背,一副吊儿郎当的颓废模样,伸手抓了抓那头乱发,有些不耐烦老师的说教:
“我是要当电竞选手的人。”
这些古板严肃的教授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职业规划,这么想着,他语气更加桀骜:
“公式我会默的,手机可以还我了吧?”
众人咽了咽口水,都以为教授会大发雷霆,容景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玩什么游戏?”
金毛吊吊地哼了一声,随即报了个名字,于是,容教授拿出自己的手机下载了同款游戏,又将两部手机一齐投屏到了投影仪上。
霎时间,台下一片哗然。
众目睽睽下,容景现场注册,登录,显然是新手玩家。
设置好后,见金毛还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容景扬了扬眉,示意他开局。
接下来的十分钟,台下一百多号人见证了两人的pk过程。
本以为容教授不习惯玩儿他们年轻人的游戏,但事实上,除了最初不太熟练的适应期,教授的手速与走位都比金毛强上不止一点点。
结束时,更是以一骑绝尘的成绩完虐金毛。
赢了,象征胜利的金色翅膀闪耀着,容景连眉头都没动,对着金毛淡淡道:
“连我都打不过,还是老实学习吧。”
观赛的同学们目瞪口呆,这次不仅女同学,男同学眼底也迸发出炙热崇拜的光芒。
苏落混在人群中鼓掌,立即被男人捕捉到。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容景对她眨了眨眼,苏落心口一跳,耳根有些发烫。
一天的课上得紧锣密捕,下课后,容景坐在办公室敲键盘。
老刘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老腰,见四下无人就打开电脑软件浏览今日大盘行情,一边看一边小声嘟囔:
“抄底买,这回铁定赚翻。”
容景拿着保温杯接水时恰巧路过老刘办公桌,略微瞥了一眼屏幕,声线无波无澜:
“抛了吧,早点割肉早超生。”
老刘一噎,以前也没听说过容教授炒股啊。
还想细问,办公室已经进来其他老师,老刘只能主动凑到容景办公桌前,却震惊地发现容教授正在打辞职信。
“要走啊?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下学期吗?”
男人修长的指不停顿地继续敲键盘,淡淡道:
“没意思,重新规划人生。”
三十岁转行?
老刘目瞪口呆。
整个下午,老刘都处于浑浑噩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状态,临下班前,他决定请容教授吃顿饭。
走到停车场,邂逅了来找容教授的苏落,恰巧徐芷菡也在,老刘咬咬牙请了三人一起吃饭。
外面天寒地冻,他选了一家热腾腾的铁锅炖鱼,见容景迟迟不下筷子,老刘连忙为他夹了一筷子粉条。
“怎么不吃啊?以前你不是说冬季吃花胶养生吗?”
刚一进门,容景就被浓烈辛辣的气味刺的皱了皱眉,他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先为苏落擦了擦凳子,再擦了擦自己的才坐下。
见状,老刘心里腹诽,这叔叔对侄女也太好了。
锅里升腾起的热气蒸的苏落一张小脸格外绯红,老刘不由多看了几眼,笑眯眯问道:
“小落啊,有喜欢的人了吧?”
苏落一噎,飞快斜了一眼容景,支支吾吾应了一声,脖子根有些泛红。
老刘顿时来了兴趣,一双鼠眼冒着八卦的小火苗,慈祥地问道:
“不用看你叔,你叔就是看着严厉,其实挺好说话的,小伙子哪个系的?处了多久啦?”
苏落轻咳一声:“也没多久,才开始。”
老刘点了点头,想到最近报纸上被骗少女的新闻,不由感慨道:
“你条件好,如果这个不合适,刘老师给你介绍啊,千万别被什么阿猫阿狗给骗了。”
话音刚落,老刘就感觉一股冷气袭来,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苏落抿了抿唇,继续吃鱼,桌下一只大手不知何时伸过来攥住了她的,用力握了握。
一抬眼,苏落就对上男人深黑寒潭般的黑瞳,里面流转着炽热的暗涌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一顿饭吃下来,容景与苏落暗戳戳眉来眼去,不知内情的老刘自顾自吃的分外满足,唯一知道真相的徐芷菡却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简直酸倒了后槽牙。
晚饭结束后,几人分道扬镳。
容景与苏落一回家就发现屋里已被保姆打扫得焕然一新,客厅中央还摆着一棵不算小的圣诞树,绿色的枝叶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小饰品,还有一个个小礼物。
苏落笑了笑:“你买的?”
“嗯,上楼收拾好再下来拆。”
苏落点了点头,上楼洗漱完,刚换上浴袍从浴室出来就见容景拉着行李箱进了门,打开盖子一看,他的衣服,书,电脑,以及平时常用的东西都在这里。
“怎么不去你屋里收拾?”
容景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挂进大衣柜里,与她的衣服收纳在一处。
察觉背后的视线,男人回头望过来,挑了挑眉,嘴角忍不住漾开一抹浅笑:
“你不会打算让我一直睡在楼下吧?”
说着,他走了过来,微躬下身,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空气静悄悄的,男人缓缓退开,鸦黑的长睫下,一双黑瞳直勾勾盯着苏落的脸,眼神直白的令她身子不自觉软了半边。
苏落咽了咽口水,刚要说话,就被容景一把打横抱起扔到了大床上。
几个呼吸间,她就被扒得精光,从头到脚红成了一只大虾,脚趾不自在地蜷缩了下,小声嗫嚅:
“你以前不是说婚前不那个吗?”
容景伸手关了灯,欺身覆了上来,声音闷闷的:
“嗯,我以前是傻子。”
肉在嘴边晃了这么久居然不吃,心里却想的紧,简直愚不可及,莫名其妙。
大被一蒙,红烛摇曳。
“明天还要上课呢。”
“唔…准你假,不用去了。”
又过了会儿,苏落再次垂死挣扎:
“可是,缺勤会影响平时成绩的。”
“算你满勤。”
良久,一切终于结束了,耳边传来男人沙哑的闷哼:
“考试给你划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