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明为权杖，恐怕最后身处高层的，大部分都是对神明没有半分信仰的家伙吧。
纲手没有过多解释，这些事情并没有让静音知晓的必要，她静静地看着岸然，既然他主动要求过来，心中一定有了决定。
“不论将来如何，就目前的结果看来，弥彦做得还不错。”岸然整理照美冥脸上的秀发，轻声道，“是否要采取行动，还要看他自己。”
小范围的信仰活动没有任何坏处，在世界笼罩在大筒木一族阴影之下时，信仰比娱乐更能稳定人心。
正因为没有坏处，信仰才拥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一旦开始扩张，所有异教徒都将被碾在脚下。
纲手体态慵懒，眼波流转，此时她才忽然想起，如果真的想要利用信仰，面前的岸然拥有远超弥彦的优势，“随便你了。”
纲手本来就讨厌这些复杂的东西，享受生活才是她真正喜欢做的，愿意和岸然同行的原因很简单，无论发生什么，她想要参与就可以参与，不想参与划水的话，看戏也没关系。
——
“正在建设中的雨城以我们所在的圣堂为中心，东边是雨虎广场，北边和南边分别是雨隐办公楼和忍者学校，西边是园林训练场。”站在圣堂最高层，将正在建设的雨城收入眼底，弥彦用一种极为自豪的语气向岸然介绍。
“每遇周日，雨虎广场会有大量的雨忍聚集，中午12点，随着钟声响起，导师会在在雨虎大殿楼顶正中窗口出现，向忍者们发表演说，忍者们沐浴在撕裂乌云的神光中，赞颂万能的神之名。”
天空阴暗，地面上忙碌的人影像是一只只小蚂蚁，加班加点地建设这座城市，虽然尚未建立完成，却已经能从粗糙的轮廓中窥见神之城的雏形。
“气势磅礴。”岸然缓缓说出评价，语气平淡，相比尸魂界，这里算不上什么。
“雨城大约有三千名普通商贩，三十二名女忍者，五百四十名男忍者，其中有三百零六名下忍，八十六名中忍，七十三名上忍，三十一名特级上忍……”弥彦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还有七十六，不七十五名暗中存在的忍者啊。
岸然打断了弥彦的话，“这些话不应该和我这个外人说的。”
“外人？”弥彦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不不不，怎么能算是外人呢，水影，我们是同样的人。”
“除了性别之外，我看不到我们之间有什么相同的。”岸然语气冷淡。
“我的想法恰恰相反，你的皮肤实在让人怀疑你的性别。”弥彦大笑道，见岸然面沉似水，立刻闭上了嘴巴。
关于皮肤这个问题岸然也没办法，在水月洞天修炼的时候一直泡在水牢里，出来之后还来不及晒黑就变成了灵体，吹弹可破的皮肤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我去过尸魂界，就在长门复活我之前不久。”弥彦仰望天空，肩膀微微颤抖，“那时长门心里很乱，我就趁机从他的眼睛里……跑了出去，刚刚游荡不久，便被一个死神送到了尸魂界。”
岸然微微一愣，他并没有在弥彦身上发现死神的气息，还以为弥彦一直都没有去过尸魂界。
“不需要食物便能生存，明确的阶级，合理的上升渠道，和现世相比，尸魂界更加纯粹。”弥彦凝视岸然，“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你和我是同样的人，即使尸魂界现在还有很多问题，但都不难解决。随着时间的流逝，尸魂界最后会变成以护廷十三队为首的秩序世界。很讽刺啊，和平竟然只能在死后才能真正实现。”
“你向水之国提交了一份订单，一百套量产型武装，但是迟迟没有付款。”岸然缓缓道，“如果以为套近乎就能获得免单的话，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被你发现了啊！”弥彦大笑，脸上有些尴尬，“那换个话题，尸魂界……并不稳定，对吧？”
“夸没效果就开始损，本来还想给你点优惠，现在看还是算了。”岸然面不改色道。
“不用这么小心眼吧，我也是不经意发现的。”弥彦无奈道，“但尸魂界最开始的框架，就是和最初空间平行存在的独立空间，定位是和最初空间相互依托，而不是像圣地那样寄生在最初空间上。”
弥彦闭上嘴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岸然。
“九折。”岸然心领神会。
“正因如此，尸魂界从最初空间吸收能量的同时，最初空间也在吸收尸魂界的能量，所以你才不敢回到尸魂界。那里的能量太少了，进入尸魂界的瞬间，你就会被夺走所有的力量，再也无法离开。”
“八折。”
“封闭尸魂界和将尸魂界转化成类似圣地的存在都可以使其稳定，但这两个方法你都不会用，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
“七折。”
“向尸魂界投放大量高质量的灵魂。”
岸然盯着弥彦，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莫名的兴奋浮现，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敢搞事的家伙出现了。
岸然杀了大名，却没有人起义，岸然杀了水影，依然没人尝试反抗，就算他解散了忍村，忍者们还是自发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小团队，安于现状苟延残喘。
岸然心中的感觉可以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
淦，一群废物。
搞事啊！给了你们那么多机会，那么多的选择，给我大胆搞事啊！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虽然没有完全说明计划，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岸然已经大致知道他想拉什么屎了。
“继续。”岸然不动声色道。
“不打折吗？”弥彦眨眨眼睛。
“看你表现。”
“好吧，你听说过英灵殿吗？”弥彦忽然问道。
“迎接死者的殿堂，现世死亡的战士将会在英灵殿继续磨砺，等待新的战争。”
“没错，雨之国已经有了神明，却缺少英灵殿。”弥彦压低声音，“而亡者的世界——尸魂界，则缺少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