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学会了骑自行车,梅香每天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她回来得早,也能和明月一起带孩子,有时还帮着一起烧饭,搞搞家务活。尽管明月一直拦着不许她做这些事,梅香还是照样地坐着,几十年了,她习惯了忙碌的日子,她闲不住。
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梅香也与东家熟悉了,趁着别人心情不错的时候,她央求人家替她多介绍几家活儿。第一家那个女人主虽然爱挑剔,倒也是个热心肠,她还真帮梅香又介绍了两家,一家是一个小时的,另一家是两个小时的。更巧的是,梅香做事的第二个人家,那位小姑娘在一次偶然谈话中,知道了梅香还能烧得一手好菜,不仅会中餐,还会一些简单的西餐,她便有了新的想法。只不过她一个人住,也吃不了许多,天天在外面凑合着吃,她也感到腻了。
于是,她让梅香每周工作日的晚上,多帮她烧一顿晚饭,多加一个小时的工钱,烧两个菜,一荤一素就可以。
这样的话,梅香现在正常来说,每天从早上七点开始,四家人家加起来就是10个小时的工作量。工作的时间,看上去确实太辛苦了,好在烧饭的时间,还是相对轻松不少;一样的米,吃出百样的人,而且人的性格品行各有不同,小姑娘对梅香的手艺很是崇拜,梅香做事一向认真又严谨,那姑娘似乎很能理解梅香的不容易,她竟然主动提出来要给梅香每小时涨两块钱。这样一来,梅香反倒不好意思接受,姑娘说自己平时工作太忙,收入确实挺不错的,难得到了休息的时候,她就拼命花钱找平衡感,花的钱自然就没有数的了,因此,加的这几块钱,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梅香见她执意要这样做,自己倒也不必要强行拒绝了。
梅香晚上回去合计了一下自己的收入,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也能有个五六千的工资了,就是去掉一点房租和用度,一年也能攒个几万块,儿子的债又能还上一些。只不过这样一来,帮明月带孩子这个事,她就无法兼顾了。
明月的工作也有了眉目,能够落实下来的,有两个可选择的公司,为了方便照顾到孩子,她选择了离家近的那个,文职类的工作,上下班时间也很固定。同时,小童的妈虽然有些不情愿,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有时候,她实在是麻将瘾上来了,便把孙女带在身边,让孩子跟着其他大一点的孩子玩耍,自己也能抽空搓上几圈小麻将。不过,既然她带着孩子,烧饭这件事,她就干脆的撒了手,有时梅香烧,有时等明月回来烧。小童回来得最早,但总是以自己烧得不好吃为借口,索性也就不肯动手了。
到了节假日,即便明月自己带孩子,她婆婆也不想动手烧饭,还对媳妇笑着说:
“啊哟,明月啊,你看看啊,我现在长时间不烧菜,小童都嫌我烧得不好吃了呀,还是你来烧吧。”
明月可不像她母亲梅香那样能忍住,听婆婆说的话太假,在她听来就是偷懒的借口,不想烧就直说,没必要非得编个理由,她听不惯,直接回了一句:
“是么!他还挺矫情的嘛,那倒要问问他了,嫌你烧的菜不好吃,他是怎么长到那么大的呀?!”
小童的妈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得讪讪地笑道:“呵呵呵,这个嘛,哪能知道他的啦,小东西嘴巴太挑啦。”
明月“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小童半躺在沙发里,对那一老一小的对话,他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直接屏蔽掉旁边的声音。
梅香下班到了女儿家,看着明月正在洗菜;孩子自己在客厅的地上耍着玩具;小童头也没有抬一下,专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机;小童的妈坐在小板凳上,也是非常专注地看着电视。
梅香轻轻地关上了门,走进厨房要帮着明月一起弄,明月坚决不肯,让她去客厅坐着休息休息。梅香想想客厅里的情形,自己去坐着也是无味,便在厨房里站着陪女儿说些闲话。
梅香说计划着等自己发了工资,预备出去租一间房屋,就是跟人家合租也成,她觉得自己长期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明月不答应,梅香便细细地给她摆事实讲道理。她说自己起来得太早,一来也影响家里的休息,再说,她一个人在外面住着也自在一些,现在做活时间长,在这里也帮不上明月什么忙,她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就算明月不同意,她早晚还是要搬走的。
明月也了解她母亲,如果她真的想好了决定了的事,自己再怎么不肯答应也没用,这一点,大约自己也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想到这里,明月笑着说:
“行吧,你真要搬走,我还能强留嘛,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不要离我太远了。”
“哪里就能远了呢,最多就在我做事的附近找吧,我又不认得人,要不然你帮我先打听着,等拿了工资我再搬。”
明月点头,说:“行,那我就先给你打听着吧,妈,你没搬走之前,先安心住在这里好吧,不要东想西想的,管她那么多干嘛呢,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家。”
“好了好了,你喉咙说小一点吧,让她听见了也不好,人家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切!就那天天的阴阳怪气的说话,还要怎么难听呢?妈,也就是你能忍,你又不让我说,唉,咱娘儿俩只能受这个气么,反正别惹我,等我哪天不想忍了,你就是再劝也没用,别当我真的好欺负。”
“行了,不要说了,不要为这些小事情计较,就当没听见就是了,不要到最后因为我在这里,你们家里闹了矛盾,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妈,你真的是什么都忍。”明月贴在梅香的耳边说道:“我跟你说,就她那个矫情劲儿,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早就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