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这一巴掌凤燕璃虽然没用内力，却也使上了八成的蛮力，直接把老乞丐抽飞了好几米，半张脸都被抽塌了，牙齿纷纷脱落，掉了一地。
果然是昭阳长公主的作风，这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第一反应。
“直接说出你的证据，再说些有的没的，我立马宰了你，你不信就试试。”凤燕璃身上毫不遮掩的释放出道道凌厉的杀气。
她给人的印象虽然狠辣，但一直都是谈笑间取人性命那种，这样明显的暴怒在众人面前还是第一次。
不过仔细想想，也都能理解，任谁被人这么污蔑，都受不了，何况还是一向心高气傲，脾气又不好的昭阳长公主？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你是我的亲生女儿，自然你就是最大的证据，只要你与我滴血验亲，不就真相大白了？”那乞丐显然对她很是畏惧，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其实方才有很多人已经想起了，当初凤燕璃出生确实是早产，在静娴皇后进宫后八个月就生下了凤燕璃。
民间都有说法，保七不保八，七活八不活，也就是说八个月的婴儿是很难活下来的，可是凤燕璃不但好好的活了下来，也没有出现任何早产儿的症状，一般早产的孩子身子孱弱等情况，凤燕璃也完全没有。
当时凤燕璃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有人私底下议论过，只是都没有往别的方面想，此时脑洞大开的将这一切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能，禁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凤燕璃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是比旁人好得多，那些人自以为声音很小，却不知早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凤燕璃的耳中。
她皱了皱眉，看来戚华设的这个局虽然老套，手段有些幼稚，可是却很管用，而且也不是毫无根据的，有时候这样的半真半假，更会引起人的疑心。
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在那个乞丐刚刚出现的时候，大部分人眼中并没有怀疑，都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眼中的神色发生了变化，这就说明局势正在向着戚华引导的方向变化着。
这也不奇怪，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当年从她母亲进宫到她出生，确实是有很多疑点。虽然她相信自己一定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但是这里面应该也有些她不知道的波折。
“原来又是这种老套的把戏，皇祖母怕是早就有准备了吧？”
戚华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似是很无奈的模样，“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璃儿你都不会相信，你对我的成见太深，我也不想解释，还是先证明你的清白吧？”
说完，她吩咐了一声，马上就有小宫女退了出去，半晌之后，一碗清水被端了出来。
“璃儿你若是不放心，尽可让太医随意检查这水，看看是否有问题，哀家不想最后出现什么问题，你又要埋怨哀家。”戚华脸上的苦笑之色更甚，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倒是让在场的不少人心中的天平向着她倾斜了不少。
凤燕璃其实并不认为这水会有什么问题，不是相信戚华的人品，而是相信她绝对没有这么愚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把戏。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也被传唤到了殿上，检查过后也都表示水没有问题。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示意落影上前检查了一下，见她摇头表示没问题之后，她的心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戚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那么她是笃定自己的血一定能和那名乞丐相融吗？可是稍微懂点医术的人都知道，除了明矾，没有别的药物能做到这一点了，而且落影也说了没问题。
凤燕璃心中疑惑，脸上却依然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将手指割破，一滴鲜血立即便落到了清水里。
她这副坦然的姿态，又让不少心存疑虑的人，心中的怀疑少了几分。
那老乞丐也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碗里，白玉碗静静的放置在大殿中央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而所有人在这一刻也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清水中那两滴泾渭分明的血珠。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滴鲜红的血滴逐渐的靠近，距离渐渐缩短，直至最后相融在一起，融为一体！
嘶！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看向凤燕璃的目光再也不是那夹杂着敬畏的崇敬，而是带着鄙夷，不屑，震惊……各种反应都有。
凤燕璃的心蓦的沉了下来，虽然这种结果她提前就有所预料，可是当这一幕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轻轻颤抖了下身子。
水没有问题，所有的太医都证实过了，这一场仗，她要怎么翻身呢？凤燕璃心头再次浮起了一丝无力感，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三年前被绑在火刑架上的那一刻……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将成为泡影，她从戚华手中夺过来的权力都要悉数奉还。那些大臣支持自己，是因为自己是正统皇室血脉，是天子胞姐，若是自己是个卑微的乞丐的女儿，谁又会承认自己？
可是，现在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看到的是什么。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事实，甚至连她自己的心中都禁不住怀疑起来，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父皇的女儿？
戚威站在下方，看着那个骄傲坚强的少女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脆弱和迷茫，心禁不住疼了起来。
三年前，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再第一时间救她出火海，这一次，他希望在她脆弱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会是自己。
整个宫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似乎事实已成定局。就算有人想为凤燕璃辩驳几句，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德亲王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眸色深邃，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
“来人，给我把她这一身宫装扒下来，罢黜一切封号，贬为庶民，赶出皇宫，自今日起，不得再踏入圣都一步！”
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凤燕璃，大批的侍卫似是早有准备一般，瞬间从大殿的两侧涌来，向着凤燕璃包围过去。
“且慢！本太子有话要说！”
正在这个时候，西夷太子阿诺鲁突然站起身，开口制止了侍卫的动作。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显然对有人打断很是不满，“西夷太子，这是我大楚的家事，你难道有什么意见？”
“哈哈！”阿诺鲁大笑几声，“虽然这美人不是你们的长公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当公主养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赶出去，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