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这次,你救了我,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轻易冒犯我,戚威,我们的立场你应该清楚。”
深呼了一口气,凤燕璃还是决定快到斩乱麻,把这乱糟糟的关系做一个了解,将话说清楚。不管戚威现在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善意也好,恶意也罢,他们都只能是敌人。
“不必。”戚威随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袍披在身上,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仿佛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唯有那衣袍之下略微颤动的指尖,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什么?”凤燕璃一怔。
“我说,不必,正如你所说,我吻了你,就当是你给的酬劳好了,本公子今日心情好,恰好需要一个女人调剂一下,而你,正好撞了进来,所以,我们两清。”戚威睥睨着她,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和嘲弄,仿佛在提醒着某人的自作多情,唯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是怎样的愤怒,又是怎样的伤痛。
他最讨厌看到凤燕璃这副恨不得和他划清界线的样子,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在她眼中都是徒劳,一腔热忱被践踏的干净,他宁愿她气他,骂他,甚至打他,哪怕是重伤都无所谓……
可是她只会一次次的,用那样清冷疏离的目光望着他,或许,还带着厌恶?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俯视着地上的蝼蚁一般,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的心会不自觉的疼痛,原来,在弄丢了姐姐之后,他还会因为另一个人疼吗?
可是戚威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她的面前流露出脆弱和悲伤,既然她这样想要划清界线,那就如她所愿好了。
戚威站在池边,冷冷的看着凤燕璃,那种睥睨的姿态,侮辱性的话语,让凤燕璃在最初的不可置信之后,彻底的愤怒了。戚威,这是把她当成了什么?玩物,可以任意亵玩,出卖身体的玩物?
这个认知让凤燕璃心中的纠结和刚刚浮起的一丝对戚威的好感彻底的消失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他心软!
她后悔了,她后悔方才为什么没有打死这个人渣!
可是,心中越是喷火,凤燕璃的面上却越是平静,她的骄傲,又哪里会比任何人少?对于不在乎的人,何必生气?
“好,真好,看来我们总算有一点是达成了一致,戚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从来没有过的厌恶,你让我明白了,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讨厌到你这种地步!
所以,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作出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那虚伪的善意,我不需要。”
“至于方才的轻薄,我就当作被狗啃了,人一辈子这么长,哪能保证不遇上个畜生,你说呢?”
凤燕璃的脸上此时还挂着笑,可是心里却已经快要气疯了,去他娘的救命之恩,去他奶奶的纠结,她现在只想把戚威骂个狗血喷头,这么痛快怎么来。
戚威脸上那淡然的表情此时也有了皲裂的迹象,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中的怒火似乎有压抑不住的趋势,还掩盖着丝丝不为人察觉的委屈和伤痛。
厌恶?畜生?那一句句无情的话语是最锋利的刀,狠狠的将戚威的心刺的鲜血淋漓,初尝情滋味的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酸涩。
除了姐姐,这是他第一次想对一个人好,却被人轻贱至此,凤燕璃,你真棒!
“好,如你所愿。”戚威从牙齿中冷冷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只是那背影,却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凤燕璃此时也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重生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气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想得起来找什么线索,整理好衣服就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凤燕璃,自然不是山庄里那些半吊子能追得上的,她很顺利的就逃出了极乐山庄,不同于进来时的低调和小心翼翼,盛怒中的长公主将一切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这个胆敢给她下药的山庄头上,不仅打伤了山庄守卫,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了出去,还在临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待红衣男子带人赶来的时候,凤燕璃已经走远了……
可恶,可恶,人渣,我一定要废了他,一定要阉了他!在回皇宫的一路,凤燕璃还一直在心中将戚威骂了个狗血喷头。
说来也是巧,凤燕璃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德宁殿的太监总管带着一群小太监抱着奏折正向着德宁殿赶去,这撞上了还没解气的凤燕璃,结果可想而知。
满地的太监宫女躺了一地,只能听得遍地的哀嚎,凤燕璃自己抱着奏折,大摇大摆的回了凤鸾殿,光明正大的将奏折截胡了。
“皇祖母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你们这些没眼力劲的狗奴才,就会那这些事来劳烦皇祖母,真是该打,本宫今日就替皇祖母教训你们一番,下次若是再让本宫瞧见你们不拿皇祖母的身子当回事,可就不是简单的一顿打了。”
德宁殿的太监欲哭无泪,嚣张,这也太嚣张了,你说你将人打了也就算了,还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让人有苦都说不出。望着那扬长而去的身影,倒了一地的太监宫女纷纷在心中留下了两条宽面条泪……
若是被别人打了,哪怕是陛下,都有可能找回场子,可是这位,还是别想了,回去洗洗睡吧,没看到太皇太后还在床上躺着吗?嚣张了一辈子,走路都鼻孔朝天的德宁殿大太监,此时被打的鼻青脸肿,连五官都认不出了,却连丝毫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来,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长公主,你这样凶残真的好吗?说好的委婉呢,说好的宫斗呢,你为什么这样简单粗暴啊?
其实凤燕璃本来并没有多想,直到回到凤鸾殿,看着那满满一桌子的奏折,才想了起来,对啊,自己现在是和太皇太后共同辅政,自己也应该有批阅奏折的权力啊?该死的,她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