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燕璃试着调动真气,却惊喜的发现运用起来似乎更灵活了一些,没有那般的吃力了。
“师父,我觉得我的内力更加深厚了,这是为什么啊?”
“这也许就是武学上常说的,不破不立吧?你那日消耗内力太多,上次你吸收的内力还有许多一直都储存在你的体内,便又松动了几分。”云洲沉吟着,回答道。
上次莫名注入阿璃体内的那股内力很是玄奥,足以抵得上普通人苦练上百年了,虽然暂时不能全部为阿璃所用,但是却对她的身体并不排斥。按照这样来看,就算阿璃每天躺着睡觉,不用习武,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若非有大机缘,有几个人能有百年的内力?
云洲对此很是困惑,当时阿璃不过是一个10岁的女童,身体也没有特别的调理过,那么强大的力量骤然进入身体,哪怕是他都要爆体而亡,阿璃居然只是受伤昏迷,连筋脉都能自动痊愈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难道是阿璃的身体有什么特殊?
想到这里,云洲心中一惊,“阿璃,你曾经被强行灌入内力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人,知道吗?”
凤燕璃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师父可能是怕自己的内力再被别人强行吸取吧?毕竟她还没正式开始习武,根本不懂得如何用,就好像一个手握宝藏的小孩子一样,若是被人得知确实很危险。
“那我以后是不是常常可以用这种方法,来习练内力呢?”凤燕璃觉得对那把琴更好奇了,她很想再试一试。
“不行,这种方法对你的身体损耗极大,你短期内,都不可以再碰那把琴,知道吗?”
“师父……”凤燕璃瘪了瘪嘴,扯着云洲的衣袖,撒娇道。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就乖乖听话。阿璃,不要总是让师父为你担心!”云洲却是破天荒的板起了脸,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为什么啊?师父,你最近很不对劲啊。”凤燕璃却是一点都不怕他,她知道师父才不会不要她呢。
“阿璃,如果师父说,让你将这把琴放回去,重新选择一件乐器,你可愿意?”深呼了一口气,云洲还是把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凤燕璃脸上的笑容一僵,缓缓松开了握着云洲衣袖的手,低下了头。
“阿璃,答应师父这一次好吗?以后你想做什么,师父都依你。”云洲抚摸着她的发丝,语气也放缓了几分。
凤燕璃抬起头,直视着云洲的眼睛,缓缓开口,“师父,其实我总是觉得,我似乎活了很久了,久到很多事情我都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但是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的人生是在别人的手里操纵着,我如提线木偶一般被别人摆布,太皇太后,戚家,甚至德亲王,他们的一个决定,就可以将我送上刑台,将我活活烧死。
我甚至不敢想象,若是那一日,了因大师没有赶到,没有吓到德亲王,最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是被烧成灰烬,还是活活的被鞭打至死呢?”
“阿璃,你不要说了,都是师父不好,师父没能护着你……”云洲心中一痛,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自责。
“师父,你让我说完吧。我绝对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相反,从认识你,拜你为师到现在,我对你只有感激和依赖,却从来没有怨怪,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多少事。
可是,我不想再过这种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的感觉了,我不想再做那个弱小到无力反抗的凤燕璃了,即使有再多的计谋,都无法实施。
师父,我想要杀了戚华,杀了戚家,我想要守住我们凤家的江山,交给我弟弟,我想风风光光的活着,而不是那样憋屈的死去!
我想有一天强大到,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肆意操纵我的人生!这,就是我想要的。
而凤吟,它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可以感觉到它的渴望,与我的渴望,是那样的一致,我相信,它是属于我的。”
云洲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凤燕璃,才是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在阁老府侃侃而谈的小姑娘,是那个几句话就使得宋谦心动的女孩子。
她依然如那日那般,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上,让他无力反驳,也不忍阻止。阿璃,她是个最出色的谈判家,她的每一句话都会切中你的命脉,让你明知是陷阱,却也心甘情愿跳下去。
她知道,自己有多疼爱她,多不舍得她面临那种凄惨的境遇。她甚至不需要哭闹,只是用那双含着悲伤的眼睛望着你,你就已经丢盔弃甲了。
“阿璃,师父不会再逼你了。”在一片长久的沉默之后,云洲终于开口了,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给凤燕璃掖好了被角,扶着她躺了下去。
“不过,阿璃,你这次受伤不轻,你答应师父,起码在一年之内,不要碰这把琴了,好吗?作为补偿,师父教你那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飘雪桃花剑法好不好?”
“真的?”凤燕璃眼睛一亮,那套剑法她只看师父练过一次,就垂涎不已了,因为它真的是太美了,可惜师父一直不愿意教自己,所以凤燕璃一直对此很是郁闷。
“当然,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那套剑法极为难学,阿璃,师父有话在先,你若是想学,就必须坚持下去,可不许半途而废。”
“嗯嗯,师父放心,阿璃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凤燕璃果然听了云洲的话,没有再碰那把琴,她每日早早起床扎马步,锻炼身体,白日里跟着师父练武,晚上泡药浴,日子过的愉快而充实。
而在这期间,凤燕璃体内那积存的内力,仿佛泄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的冲击着她的四肢和经脉,向着她的丹田汇入,虽然每一次都让她疼的死去活来,但是不得不说,相比于那巨大的收获,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