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长大可千万不要学姐姐,知道吗?”温祖光亲昵的抱起儿子
温时不懂爸爸说的道理,只是咯咯的靠在怀里不停笑。
温言无可奈何的祈求:“爸,我真的要赶不上车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是你要上学又不是我去学校,死丫头,几天不教训你,还长脾气了,跟我要钱还不老实点,我看你就是在外面待久了,心野了,真以为自己能挣钱了不起啊,现在还不是得靠着老子养?”
温祖光嘚瑟的翘着二郎腿逗儿子玩,“小时,我的好儿子,你以后可得乖乖听,听到没有?”
“哈哈哈,哈哈!”温时抱着玩具傻笑。
“看你弟弟多听话,哪像你,就知道惹我生气,回来就知道要钱,也没见你关心父母这么勤快,得亏有你弟弟,这要是靠着你养老,我跟你妈都得饿死。”
温祖光看女儿哪哪都不顺眼,“蹲在地上做什么,当木桩啊,不是要钱吗?滚过来啊,要钱也没个样子,你是我祖宗啊,态度不知道好一点,滚过来。”
温言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温祖光不情不愿的从钱包里拿出了一百块给女儿,“这是一百块,也别说我小气,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子有虚荣心,也会攀比,那五块钱就给你当零花了,我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父母,去学校吧。”
温言握着冰凉的纸币,滚烫的手心直发汗,“谢谢爸爸。”
温祖光露出满意的笑脸,“这样才对嘛,以后要钱就照着这个标准,别总是端着,你要好好说话,我会不给你钱吗?”
会吗?
温言在心里冷笑,爸爸是什么德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把生活费给她,她还是期盼着暑假到来,早点出去打暑假工比较靠谱。
拿着钱,温言拎着作业冲出家门,她气喘吁吁的来到客运站,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开往学校的班车。
好在周末的晚自习老师不检查,迟到一会儿也不会发现。
交了十块钱的车费,温言在脑海里细算着剩下的九十块该如何度过一周。
除去回来的车费十块,还剩八十,这些钱要用来上计算机课,素描课,还有购买一些生活费,加上吃饭,林林总总的算下来,不论怎么掰,都不够花。
回到学校,温言心事重重的在心里计算着,得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吃饭的钱里扣,从今以后不吃早餐,只吃午饭,晚饭则根据情况来定,这样算下来,倒也勉强的度过一周,可有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十一月,入冬后,天气渐冷,在学校待了两个月,温言学到最多的就是如何用最少的钱,在学校里生活。
周三的早餐,肚子饿的咕噜叫,上完早自习,温言来到饮水机旁倒了一大杯热水,她咽了口唾沫,泛酸的胃,水还没喝下就开始抗拒。
时间好像回到了初一被断餐费那会儿,温言在心里苦笑,笑自己天真,如果她没有赌气待在家,而是出去做暑假工,或许现在就不会饿肚子了。
明明知道爸妈是最靠不住的,可她却傻乎乎的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是不长记性。
“温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会病了吧?”同学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可能是最近作业太多了,我先去复习了。”
温言拿着保温杯回到座位,还没一会儿,胃里就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疼。
她捂着肚子缩成一团,这些年来,胃痛每隔一个月就会犯一次,她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这痛,一次比一次严重,每每临到深夜,她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救了,可她没有办法,因为治胃病需要很多钱。
第二节课做课间操时间,刚做着准备动作,温言的耳边忽然嗡嗡作响,一股好似被烈火炙烤的无力感在她周围燃起,脑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沉,珍珠大小的热汗从额间滚落迷糊了她的视线。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景象带着重影,恍惚间,好像看到外公外婆正朝着她招手,温言迷迷糊糊的摇头,身子“砰”的倒在地上。
“温言!”
周围的同学吓得往后缩,站在前方的班主任发现问题急忙赶来。
昏迷间,温言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胃里一阵翻涌,想要吐,可却没有力气,人中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蛰了一下,有点疼,她的身体忽然起立,能感觉到有人将她背起,后来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
人民医院。
病房内,刺鼻的消毒水让人不适,温言缓慢的睁开眼,无力的抬了抬手,痛的直吸气。
“温言,你醒了啊?”同学惊喜的看着她,“太好了,你昏迷的时候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什么情况啊?”温言只记得自己在做课间操,然后就没了。
同学叹了口气,嗔怪道:“医生说你是贫血加急性胃炎,让你不好好吃饭,现在难受了吧?以后还是多吃点吧,对了,你妈来了。”
正说着,病房门从外推开,同学识趣的离开,许韶华直奔女儿面前。
温言正纠结着如何跟母亲解释,耳边突然传来严厉的训斥声。
“你没钱吃饭为什么不跟家里说?我和你爸又不是不讲道理的父母,你同学说你天天吃不饱,搞得好像我们虐待你一样。”
许韶华似憋着一口气,“看你把自己折腾了,还弄出胃病来,知不知道胃病是治不好的,你是不是打算赖着我们一辈子,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温言眸光微闪,安静的听着母亲的训斥,没有反驳。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刚刚你老师一直跟我讲你在学校多么多么的节省,又不是养不起你,装出这么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弄出个胃病,以后还得花钱给你治病,存心的吧你?”
温言捏着被角,冰凉的药水顺着透明管子往小手注入,一直流到心底,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药水的作用,还是心在发凉。
“我跟你说话到底有没有听见?”许韶华生气的揪起女儿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