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丧子之痛后,周泰居然少了一丝鲁莽,如果是以前的他,这时候估计要在威宁城跟周文育拼个你死我活了。
而听到周泰的计策后,潘璋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这个看似粗莽,以有勇无谋着称的大将居然也有计!
不过在略微思考了一番后,他也觉得周泰所说确实很有道理。
死守威宁城并不是上上之策,而且带给他们的很有可能是全军覆没,既然如此还不如撤出城池,在一处易守难攻且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可以擒杀敌军主帅周文育。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潘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周泰淡淡的说道:“敌军没有追击,那就说明此番大战之后他们打算休整一夜,既然我等想要在城外设伏,那么最好今夜就要做些准备。”
“什么准备?”潘璋看着面前的周泰问道,潘璋顿时感觉此人有些陌生,仿佛原本有勇无谋的周泰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那位大都督周瑜。
“既然要拖延时间,那这城池也有作用,可让人在城头多立旌旗,安上草人,营造我等据守威宁城的假象,这样一来,还能够浪费敌军一些时间,而且可以让他们减少戒备,误以为我们已经仓皇逃窜,然后我们再在沿途埋伏,一定能够取胜。”周泰信誓旦旦的说道。
周泰一番话有理有据,让潘璋连连点头,随后潘璋笑着说道:“周将军说的有道理,时间不等人,我等还有一晚上时间,如果真的想去做,那可得加快脚步了。”
周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召集众将议事吧。”
很快,众将被喊来,而周泰也将打算与众人都说了一遍,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想法,而周泰和潘璋也立刻命麾下众将各自下去准备,用最快的时间完成后撤出威宁城。
当事情完毕后,此时已经是子时,周泰和潘璋也命令麾下大军悄悄离开城池,就此这座威宁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不过周泰和潘璋还是留下了一支兵马,这支兵马的人数并不多,唯一的作用就是营造声势,让敌军误以为此时的威宁城依旧有重兵把守。
而潘璋和周泰也率领兵马撤离了威宁城,经过一个时辰的行军发现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山谷,于是两将便命令麾下兵马各自埋伏,打算在这里打周文育一个措手不及。
当天蒙蒙亮时,周文育已让大军开始整顿,朝着威宁城而去。
而在这一路上,周文育下令兵马小心前行,毕竟周文育也怕敌军会沿途设下埋伏。
周文育这番谨慎自然是极好的,但也浪费了不少时间,原本两个时辰的行军硬生生拖成了四个时辰。
当周文育率军来到威宁城城下后,他只看到城上战旗猎猎,刀枪林立,城头上有无数“士卒”虎视眈眈的看着城下。
周文育皱了皱眉,看这城上的兵马,恐怕也有上万人,而据之前斥候所说,威宁城应该只有四五千人而已,从哪里凭空出现多一倍的兵马。
而这些所谓的“士卒”实际上都是周泰和潘璋发动麾下几乎全部兵马连夜扎出来的草人,而今日天公不作美,依旧是阴雨绵绵,所以周文育也没看出来这个时候威宁城实际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卢子雄皱着眉头说道:“情况有些不对劲啊,周瑜既然打算要和陈武、董袭夹击新将军,那必然会将大部分兵马都带走,留下来堵截我等的兵马应该不会太多,可是观城头上最少也有数千乃至万人了,莫非他们真的打算据守威宁城?”
听到卢子雄的话后,周文育也点了点头道:“是啊,照理来说就算是打算堵截我等,也不应该有这么多兵马,明知据守威宁城大概率是全军覆没,周瑜还要派遣万余人抵御,我觉得这不像周瑜的作风。”
卢子雄也是赞同的说道:“是啊将军,而且你看这威宁城如此残破,甚至有些地方不用我们攻打自己就会塌陷,您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周文育点了点头道:“先等等,看看攻打其他三门的几个校尉那边是什么消息。”
很快,从另外三处城门那里也传来了消息,无论是周文育面对的这座城门还是其他三处城门,城头上都站满了士卒,戒备极其森严。
听到这个消息后,周文育的两个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此时的他确实满脸疑惑,心中盘算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谨慎是一件好事,但有时候过于谨慎,就有可能误了军机大事。
此时的周文育在纠结了半刻钟后,他最终选择派兵攻城,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他这次选择猛攻其中一道城门,他倒要看看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不过正当他要攻城的时候,城头上却突然有声音传来,硬生生让周文育准备攻城的话语噎在了嘴里。
城头上那人赫然正是潘璋的副将梁横,把时间拨回昨天晚上,虽然周泰和潘璋最终决定放弃威宁城,改成在城外埋伏周文育大军,但这座城池依旧可以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而只是扎草人并没有多少作用,毕竟周文育若是直接率兵进攻,这座城池不过片刻就会被攻下来。
所以潘璋便让梁横率兵一千留了下来,营造出一种威宁城兵马充足的假象,当然了,只要敌军一但开始攻城,梁横就会马上率兵逃走。
“汝是何人?”卢子雄指着城头上的梁横喊道。
而梁横也将自己的身份报了出来,可当梁横的话音刚落,周文育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十分难看。
卢子雄察觉到周文育的异样,他低声说道:“将军,看您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文育微眯双眼道:“传令诸军,放弃主攻东城门,从四处城门分兵攻之,这座威宁城分明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