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好……”
面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起身,欲要转身离开。
“园圃备受照顾的娇弱花儿,可受不了外面的暴阳冰霜。”
长诀等那道暗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才轻轻扯唇一笑。
也是。
娇弱的花朵儿不该跟在残忍的鹰鹫身后,那样太危险了。
可是娇花黏人又单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长诀皱眉,他该怎么才能让她知难而退,自己离开呢?
“长诀长诀,你快进来啊!”
小娇花打开了门,站在门口扬声呼唤着他,笑得好看又纯粹。
长诀心口一窒,是不知道为何浮起的异样感觉。
叶轻衣站在门口,先是看了眼寂静无人的四周,然后才对着长诀招了招手。
“那个人走了?”
叶轻衣捣鼓着手上的伤药,然后熟门熟路地解开了长诀的袖带。
“嗯,走了……”
长诀看着蹲在地上为她上药的女子,她不笑的时候,像是难以接近的冰莲。
可当她一笑,就会让人觉得是满山芳华绽开。
这样的女子,应该被养在精心打理的花园里,被捧在温柔的掌心里。
而不应该一个人跟在危险身后,过着刀口舔血的杀手才过的日子。
“你是不很好奇我的身份?”
柔软的下巴上突然覆上了一只冰冷的手指,叶轻衣手上一抖,一不小心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看了眼被她扯出血来的伤口,叶轻衣心里一虚,连忙重新为他上药。
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告诉我?”
长诀扯了扯唇,看着鲜血淋淋的伤口,不禁松开了手。
“我怕我说了之后,会吓到你。”
手上陡然一轻,长诀抬眸,正好对上叶轻衣清明的眸子。
“你不会吓到我的……”
她的声音清亮又温和,却带着坚定和信任。
长诀突然有些好笑,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单纯啊?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面说我傻呢?”
叶轻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眸子。
“我不傻,我看人从来没有看错的。”
她虽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她有着基本的辨认之心。
她看人,真的从未看错过。
长诀闻言,轻轻眨了眨眼,思绪有些飘远。
飘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一段时日,那段他生命里唯一的黑暗时光。
“大概十五年前,父亲欠债不还,母亲为此丧命。”
“我亲眼见到一群人将我母亲摁在地上,将她的灵魂撕扯得干干净净。”
“那时候我还是个胆小鬼,我躲在草笼里,从缝隙间看见母亲血污漫身,叫的撕心裂肺。”
感觉到女子变得僵硬的呼吸,长诀勾唇一笑,有些了然。
“我很害怕,但我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只能捂住嘴巴,任凭怯懦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再也发不出声响。那群人似是觉得晦气,骂骂咧咧的的就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爬到母亲身边。明明心里难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只是悄悄点了一把火,然后站在大火之外,木愣地看着熊熊大火将母亲烧成灰沫。”
察觉到她动作的停顿,长诀抬了抬手,碰上她泛冷的手。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