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御盯着已空无一人的房顶上看了半晌方收回目光,看向周茯苓,见她面色苍白一片,担忧问:“面色怎如此难看?可是受了伤?”
周茯苓摇摇头,“没、没事,哥哥不必忧心。”她只是突然被带着飞那般高有些被吓到。
周子御自不信她的话,即便相认,她对他们也极是客气,全然不像对待真正的家人该有的态度。
便顾自给她把脉,确定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
来了这许多的侍卫,那三名死士纵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很快被拿下。
一死两重伤。
见此,周子御便对周茯苓道:“今晚是哥哥的疏忽,待会儿哥哥会加派人手护着你的院子,且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周茯苓正要习惯性的点头应声,忽而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看他,“哥哥,暗香受伤了!”
“别担心,我已让人过去查看,不会有事。”
正说着,便看到被打斗声吵醒匆匆往这边赶来的君黛和周予夫。
两人身上也仅是随意套上一件外衫,应是焦急间匆忙赶来。
一看到他们,君黛便快步跑过来,拉着周茯苓上下查看,神色间尽是惊慌,“女儿,没事吧?可有受伤?”
周茯苓先是一顿,而后便拉着她的手宽慰道:“母亲且放心,哥哥来得及时,女儿并未受伤。”
在她说话时,君黛的目光不小心扫到她的脖颈,恰看到她脖颈上那道血痕,“还说没受伤?你脖子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语罢看向周子御,“是如何照看你妹妹的?怎让她受了伤?”
周子御这才想起早前那黑衣人的刀是架在周茯苓脖子上的。
适才太暗,伤口也不算重,他并未看清,把脉后觉察出不妥,加之这处还有刺客的事要处理,以及对方才那位神秘女子身份和出手意图的猜测,他一时忘了周茯苓的脖颈可能已受伤。
不由心生愧意,“是儿子的错,若非儿子疏忽也不会让人闯入府中劫持妹妹。”
倒是周茯苓看到君黛为她这点算不上伤的伤轻斥周子御,周子御也因此事心生愧意,心中忽而便五味杂陈。
若论亲近,哥哥自幼长在母亲身边,当是比她这个丢失十六年的女儿更甚才是,然在他们眼中,好似她比较重要一般。
“母亲勿要怪哥哥,此事并不怪他,更况女儿这不过一点轻伤,稍微上些伤药便能好全。哥哥也勿要自责,此事并非你的过错。”
周子御看着她,并未言语,显然他是当真在自责。
“哎,你们啊……可知道母亲听到从这里传出的打斗声,心里有多着急?”
周茯苓抿唇,“让母亲担心了。”
君黛看着她这副神情,最终地叹一声,“算了,没事便好。”
“茯苓近来便先住你哥哥的院子,待事情告一段落再搬回来。”周予夫面上不显,但能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他心里其实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周茯苓一顿,倒是未拒绝。
周子御和君黛也觉他这般提议甚好,如此一致商议后,周子御便唤来两个婢女将周茯苓送到御景园从前她住着养伤的屋子。
为防周茯苓担心,将暗香送到一处屋子后,请来府医为其包扎好后便着人去报她。
*
周茯苓走后,周子御也将君黛和周予夫打发走,君黛自是一再询刺客身份,周子御只告诉她暂不知。
倒是周予夫深深看那尚活着的刺客两眼,并未多问。
将人都打发走,周子御才吩咐青铭:“这两个活口,绑一个给千流云送去,另一个关到地牢,明日本公子亲自审问。”
“是,公子。”
“还有,适才那女子也去查一查。”有着如此高绝的轻功,从扔出长剑招式力道也能看出她武功不弱。
这样的人断不会是无名之辈。
“是。”
*
某处私人小院中。
派去的人迟迟未回,站着的侍从忙垂首道:“不若王爷先歇下,待他们将人带回来属下再来报您?”
一直坐在屋中等消息的禾均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不必,他们怕是回不来了。”
他派去的都是死士中武功拔尖的存在,本事几何他很清楚,此时都未回来,就是真的回不来了。
想不到京博侯府真能将他们的性命尽数留下。
冷笑一声,“京博侯府,第一公子,果然不容小觑!”
结得这样的亲家,千流云倒也是能耐。
不说君凰,单是得有神医之名的第一公子做大舅哥,千流云的后盾便增强了不少。
“那……属下可要再派人前去?”
“不用,一次不成,再去也成不了事。”有此一遭,京博侯府定会加强守卫。
“继续盯着,若那周家大小姐单独出门便来报,除此之外,近来不必再有新动作。”
“是,王爷。”
*
千流云收到周子御送来的人后,并未多加审问,直接将人乱棍打死送到禾均居住的小院。
清晨时分,小院屋中传来一道怒斥声:“你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侍从抖着身子,头生生垂着,声音有几分惶恐,“回……回王爷,昨夜……昨夜派出去死士里,有一人的尸首被……被送到院外,此番已抬进来……”
骨头几乎尽数碎裂,血肉模糊,唯剩那张脸无半分伤痕,多么明了的警告!
是为叫他们明白,他们自觉藏得极好的行踪其实早便暴露。对方也知这番是他们派去的人,明知如此却只不声不响的将尸首送回来警告他们一番,任由他们安然住在这里,实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