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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打压刘易这种的后起之秀,收买渗透刘易手下,制造混乱云云……
这些,放在人道之中,都是高明手段。但是放在成熟的神道体系之中,下级神力的法则神职都是上级神灵所赋予。自然也可以随意剥夺,更可以随心掌控。
如此一来,这些种种人道手段,说出来就是一个笑话了!
许久没有观察自家气运,这刻看着自身气运。就被一股冥冥之中降下的巨大力量压迫着。
在神道之中,气运本就是力量的直接显示。刘易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他有信心能够应付梼杌,却没有把握应付南方红神帝君。
梼杌虽然厉害,但是远远比不上红神帝君。最为关键的是,梼杌被镇压困锁在那圣山之上。根本没有办法全力和自家动手。
但是这南方红神帝君,却就不同了!
“这位南方帝君,果然手段老辣。直接造出压力,然后从我这内部入手,制造动乱啊!
只是这位帝君莫非忘记了么,这毕竟是神道啊!伟力归于己身。”
说着,缓缓起身。伸手在空中一划,几根金色线条组合着,眼前就划出一道门户来。
一步踏入,就来到一个特殊所在。数十个浑身都是光芒的神兵正在端坐着,吞吐着太阳光辉。
哪怕是经过了灵境福地的层层削弱,然而着毕竟是太阳真火。对于任何鬼物,甚至没有达到金色的神灵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然而,这些神兵却都在吞吐着太阳真火。见着一道道的流火,笼罩在身上。运转着,煅烧身躯。
这里的每一个鬼兵,都起码有着灵鬼以上的层次。有着充足的灵食供应。更有着更为高深的修炼法门。因此每一个实力,都是无比强大。
刘易等了一会儿。等着这些神兵修炼完了。那些神兵才拜倒,口中虔诚的说着:“吾主……”
“给你们一个任务!”刘易淡淡的说着:“有人受到魔鬼的引诱,想要背叛我。去,把他们都给我抓回来,带到我的面前来!”
“是!”这些神兵眼中闪过了虔诚的光芒,应着。
凤来山之中,那神秘女子还在对郑武说着:“那地神君如此小气,到了现在。你们这些老部下,一个人也都没有得到神印。南方帝君却是不同,最是大方,只要你答应了。立刻就赐予你神印……”
郑武眼神游移着,心中暗自叫苦。再被这女人说下去,万一主公怀疑我了怎么办?
却在这个时候,这房间之中,忽然撒下一片亮光来。跟着一道门户凭空就那么显现出来,还没有等着他们反应过来。
便见着数十个,浑身披撒光辉的。身穿金色神力甲胄的神兵涌出。一股让郑武极其熟悉的力量喷涌出来。
“终于来了!”郑武心中一松,叫道:“就是她,不要让奸细跑了……”
那神秘女子却是一惊。下意识的身形转为黯淡。就要逃走,却被一团金色的大网给罩住,再也逃脱不得。
很快,奸细被抓的事情就传遍了刘易的势力范围之内。
所有听到的人,都是神色凛然。所有将吏神情复杂的被刘易再次召回到了凌霄堂之中。
原本这一次,每一个人都以为刘易会为奸细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然而,刘易的神情却只是显得颇为平淡。淡淡说着:“今天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诸位……”
说着,就见到虚空之中,一条紫龙贯穿而来。盘绕在刘易的头上。
。。。。。。。。。。。
“大将军,也不知道天子又发了什么疯。居然要再次亲祀地神君。而且。这次还不是私祀,折腾上整个朝廷……”
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之中。窦冀的心情显得十分不错。四周有着上百甲兵护卫开道,威风凛凛,正象征着他手中的权力,是如此的牢固,不可破灭。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那位地神君真的是出手大方啊,居然一口气送了那些阉寺们价值万万的财宝。一次性送给天子的,居然都在五千万钱以上。以咱们那位天子如此爱财的心思,莫说是亲祀一次了,便是亲祀十次也是肯的……”
这般轻松口吻,谈论起当今天子,却就是连半点的敬畏都不存了。
心腹幕僚也没有怀疑,只是带着深深的嫉妒。那可是万万的钱财啊,最为关键的是地神君出手的宝物,每一个都是世上稀有,独一无二。你再有钱都无处买去!
就比如听说送给天子的那棵摇钱树,就是用着丈余的完美无瑕的红珊瑚作为树身,上面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工匠用黄金打造,精美的和天然树叶一般脉络纹路。
单单不说这其中用了多少黄金了,只是那般巧夺天工的手艺,就不知道要值多少钱了!
这棵摇钱树天子爱若珍宝,偶尔也会炫耀给亲信大臣去看。凡是见到这摇钱树的,一个个没有不动容夸赞的。
问过一些懂行的匠人,用着黄金雕刻的如同树叶一般一样不是不可以。但是每一片这样的树叶,所耗费的人力,就是天文数字。需要一个巧手大匠花费好几年的时间……
更莫要说那高达丈许的,混无半点瑕疵的红珊瑚了。也都是世上有钱无处去买的东西。
听说张常侍张过家中也有这么一棵摇钱树,虽然比天子的那棵要小一点,但是同样巧夺天工!
想想,就他妈的羡慕嫉妒恨了!我要是天子,我也肯去亲祀啊!
可恨那地神君居然亲近那些阉寺宦官。都是陈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据范含章说,地神君本来是想要投靠大将军做靠山的。
却没有想到那位陈方居然一路逼压地神君,最后导致……
想想都是心痛啊!否则这刻自己家中说不定也有这么一棵珊瑚宝树。就算是只有三尺也是传家宝物!
这一刻,想到这里,这谋主算是把陈方深深的恨上了。觉着自家的损失。都是因为陈方那个笨蛋。
“阿嚏……”躺着中枪的陈方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上次去差事没有做好,更是让揭发青阳道的大功被那些阉寺夺走,顺便洗清了他们自己身上的嫌疑不说。还把范贞给得罪了。
结果回京之后就闹了个灰头土脸。现在变成了最为可悲的巡城御史。天天带着金吾卫,满大街的巡逻。真是倒霉催的啊!
陈方并不甘心。他有着才干,有着野心。不愿意就这般从此沉沦下去,永远没有出头机会。
今天休沐,心情郁闷的陈方在酒楼之中喝了个烂醉。恍恍惚惚之中,听着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事情有变,事情有变……”
事情有变?什么事情?什么变化?陈方迷迷糊糊地,想不起来。
然而接着,眼前就出现了无边血海。淹没过来。这一下子就把陈方给惊醒了过来。
听着屏风隔壁的人正在喝酒吹牛:“当真是好威风啊,天子亲自下诏,朝廷三公以下,都要亲自去祭祀。这地神君,从此要成气候了……”
“谁说不是,能够保佑丰收啊。啧啧……”
陈方一个激灵,那不祥的预感猛然浮现心头:“不好,难道是大将军有着危险?”
冥冥之中,一个不可测度的空间之中。足有七千丈的玄黄色洪流,宛如一座大海。带着浪涛生灭。
就在这其中,中央帝君展开了眼睛,眼中尽数都是雷光闪电。蕴含无数的怒火。
“好啊,这个时候。连你也按捺不住插手进来了么?坏我大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一时刻,就在遥远的洛城之中。新建成的地神君神祠之外,就显得极其热闹。
有着数百皇宫禁军亲卫,将整个神祠围绕的水泄不通。
除此之外,大虞朝廷之中,上到天子,下到群臣。个个身穿祭祀的冕服。在群臣的引导之下,天子亲自主持对刘易的祭祀。
然而当大将军窦冀的车骑来到的时候。仍旧是立刻惹得所有人注目。无数的朝臣围了过去,向着大将军示好。表示忠心。
一直噪杂吵嚷了半天,窦冀才大模大样的在护卫簇拥之下,来到了年轻的天子面前。
今天的天子面沉如水,淡淡的看了窦冀了一眼,沉声说着:“大将军,你来晚了!”
窦冀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天子不喜欢他。所以露出这般表情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若是天子露出一副和颜悦色来,窦冀反而要担心了。
这刻窦冀同样是沉声,不客气的批评说着:“陛下,臣是顾命老臣,奉太好之命,辅佐政事。陛下如今荒唐乱来。如今正是外有道匪作乱之际,陛下不以社稷安危为重。反而跑来亲自祭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神。这是何等荒唐!”
在这一瞬间,年轻天子白净的脸色就变得几乎发紫。藏在宽大袖子之中的拳头也都紧紧握住。
看着四周的群臣们幸灾乐祸,甚至带着怜悯之类的神色。让天子几乎愤怒的再也忍不住。又来这套!
曾几何时,天子还没有成年的时候。这窦冀就用着这一套三番两次的当着朝臣的面,来故意教训他,落他这个天子的脸面。让朝廷之中的群臣们知道,这朝堂之上,到底谁说话最为有用。
而在天子亲政,拿回一部分权力之后,这种情况,就很少发生了。然而今天,却没有想到,这窦冀居然再次当着群臣之面来教训于他!
年轻的天子恨的牙都是痒痒的,几乎就要马上下令动手,诛杀此贼。然后满门不分良贱尽数杀光,再把窦氏太后给给废了,灌一杯毒酒,让其超脱了去。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就冷笑了一声:“大将军如果不同意祭祀,为何在朝堂之上不提出来。反而在这里来说,莫非是把朕,把这满朝文武都当成棋子来耍么?赵骥时辰不早。开始吧……”
居然就直接把窦冀给甩到一边,再不理会。窦冀一时间大怒,竖子居然敢如此对我?
却见着天子浑然不理。已经亲自来到祭坛之前。赵骥展开诏令,大声念着:“天地之间。生民最大。此君王所以有社稷者!……今天地神司令丰收,民生一赖之,特加封地神君为后稷……”
诏令听到这里,所有群臣几乎都听的傻了,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
后稷之职,古已有之。为上古司农之神。也是上古时代,五方天帝统治人间,神人不分时候的神职。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天子,居然会如此胡来。亲祀也就罢了,朝廷气运如海,折损几分封给刘易,也算是抚慰人心。向天下百姓证明天子朝廷是如何重视生民的,如何重视农业的!
然而,这刻封刘易为后稷之职。却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真正的天神之职。
“…赐封土,专征伐,以应上古故事。钦此……”
喧哗声音越来越大,谁也不会想到。当今天子为何失心疯了,居然封了如此大的神职。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更是赐予了刘易莫大的权力。
赐封土。专征伐,以应上古故事。这简直就是恢复了上古时代,神人不分时候的无上权柄。给了刘易以神道干涉人道的力量,这简直不后稷神职都还更有危险!
“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求陛下三思……”
“陛下,这般……”
一时间,所有群臣不分派系蜂蛹反对。只有窦冀,耳朵嗡嗡乱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过去。这当今的天子疯了么?如此乱来,恐怕九泉之下的列代祖宗都容不下吧?
然而。这次的天子坚定异常。理都不理。虚空之中,亿万百姓人心聚集的天柱。就随着这诏令运转着。让人诧异的是,九泉之下的宗庙先皇太祖太宗,也都没有干涉。
任凭这天柱转动,一股气运从其中分离了出来,化为一道盘旋飞舞的巨龙,就落向了刘易的神祠之中。
虚空之中,天柱之顶。一双苍茫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南方帝君,既然你要坏我好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随着一股气运洪流,轰然贯穿之下。甚至直接穿过了数千里的空间,落在了肃山灵境福地之中,刘易的身上。
一时间,刘易的神池轰然暴涨。原本的六丈左右的神池,更是在一瞬间扩张到了二十丈左右。余下的气运炼化,落入神池之中,化为了金色神力,刚好是十分之一的数量。
无穷光芒震彻着,宛如整个肃山都在轰鸣。原本肃山只是炼化了十分之一的地脉,这刻却全部都被贯穿。
法域在轰鸣之中成形,灵境福地在扩大。原本分散在山中各处的天然鬼域,尽数都被贯通到了一起,甚至和整个凤来山,整个会陵城的法域贯穿在了一起。
剩余的气运结成了一杆符节,落入刘易的手中。刘易就在这无尽光芒之中,对着天空拱手施礼:“多谢中央帝君!”
这一刻,刘易手下将吏,尽数都被震慑。再无一言能够发出……
刘易的本尊这个时候,身上的光辉照耀,手中拿着符节,高高举起,喝道:“朝廷赐予我征伐之权,巫人不道。侵我中土,杀我百姓,毁我家园。我等当戮力同心,杀光巫人,除此大患!”
这刻,见着刘易手中的符节。所有手下越发敬畏,又是心悦诚服,纷纷高叫:“我等誓死追随主公麾下!”
南方帝君刚刚侵凌上门,每一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甚至连郑武这般跟随刘易的老人,都被收买。
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谁也想不到,刘易居然会就那么不声不响的拿到了朝廷的支持。
这就是朝廷给他们背书,给他们大义名分。允许他们直接对付南荒。
有着这般大义名分所在,原本那些跃跃欲试的,看着刘易不爽的各路神灵们,都要老老实实地缩回头去。就算是南方帝君,也都没有办法在大张旗鼓的对付刘易。
起码不能够以大义责之!
虽然五方帝君平起平坐,但是五帝感应轮回。如今正是大虞天下,土德感生。正是中央帝君治世。其他帝君也都要退避三舍。
视线回到洛城之中,陈方慌慌张张的来到中尉府邸。见着中尉袁珂叫道:“中尉,大事不妙。天子恐怕有心对大将军不利了……”
“你说什么?”中尉。又名执金吾。执掌的是保卫京城和宫城的禁军。正是大将军窦冀,心腹之中的心腹,党羽之中的党羽。
可以说,就是因为这支禁军被握在了窦冀手中。窦冀才有那么大的权柄,连天子也都不放在眼里。
“你从哪里听说的,莫要胡说八道,扰乱人心!”袁珂将信将疑。
“我如何敢骗中尉。这般大事,我亲自去见了。就在那原本上林苑之中。就在那地神神祠动手,中尉你想想,是不是这次的事情,你连一个手下都没有安插进去?”
“嚯……”
袁珂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虽然没有多少证据,然而这刻被陈方慌慌张张的一提醒,丰富的政治斗争的经验,告诉袁珂,今天的形势,真的似乎有些不怎么对劲。
当然了。这也许可能只是他自己的多心而已。毕竟身居高位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敏感多疑……
一时间,就下不了决心。迟疑问着:“你可还有证据?”
“这是神灵示警,”陈方冷汗淋漓。将自家做梦的事情说了。喝道:“我等都是大将军羽翼,尤其是中尉更是大将军的臂膀,一旦大将军出事。我等下场……”
袁珂顿时打个寒颤,不用想都知道那位年轻的天子该有多么的痛恨自家了。窦冀一死,他也少不了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不行,就算只有一分可能。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可怖的下场,袁珂立刻就下了决定:“先通知金吾禁军集结起来……”
“中尉,不去救大将军么?”陈方焦急的喊着。
“怎么去救?”袁珂焦急起来:“要是这都是一场误会,我等带兵杀过去。那就是造反。连大将军都救不了我们!”
陈方呆滞着,没错。现在他们正处在两难之中。如果猜错了。贸然动兵,进犯天子。这就是逼着大将军窦冀造反。
成功与否不去说他,就算真的成功了,被赶鸭子上架的大将军也只会把这自作主张的二人推出去,当替罪羊。把弑君的罪名,按在他们脑袋上。
而袁珂这般做,先把金吾禁军给召集起来。正是老成持重之举。若是大将军出事了,他们兵马集结,不至于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而大将军没有出事,这般集结,也不会闯下大祸,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是一个成熟的老官僚的最佳选择!
然而,陈方却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最坏的选择。他清楚的知道,那梦中的暗示是如此的强烈,让他深信这是神灵托梦警告。
一旦大将军真的出事了,天子只要派出一个宦官,带着一份诏令过来,就能够轻易的夺走禁军的掌控权。
没有大将军这个执政的外戚撑腰,凭着区区中尉袁珂,根本不可能掌握住局面。而手下禁军们,更是不会冒着成抄家灭族的危险,和袁珂他们一起发疯……
然而,世间的悲哀却往往如此。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读清……
陈方有一万个确定天子会动手,然而这刻说不服中尉袁珂也是白搭!
很多时候,危险来临。大厦将倾。并不是没有绝世之人才,预见危险,挽回败局。恰恰不过这些人才不能执掌大权,遂着心意而已。
这便是所谓的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任你天大英雄,无有时势,也是枉然!
真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掌握在大多数人那一面。
这刻,陈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中尉三思啊……中尉……”
袁珂脸上阴晴不定,依旧下不了那个决心。这赌上的可是身家性命,再谨慎也都不为过。却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叫声。
这是中尉府邸,位高权重。家法更是森严。鲜少有这种大呼小叫的情况发生。
袁珂心中一跳,背后冷汗就冒了出来。难道这天子动作这么快,已经派出兵马来肃清大将军的党羽了么?要来拿下他抄家灭族?
想着。尽管惊的手脚都在发抖。却推窗望了过去。外面是一个庭院,可以看到。一道光芒从上林苑的方向直冲天空。
而这一刻,正是册封刘易的时刻。就在满朝群臣都劝不动一心胡为的天子的时候,整个城隍神祠发出了巨大的光芒。几乎把周围数里都给笼罩了进去。
年轻的天子欣喜若狂,大笑着:“动手!”
无数人正在愕然这光芒出现的时候,数百甲兵从神祠之中涌了上来,就向着大将军窦冀冲去。
有着几个不识相的还想上去拦阻,却被这些甲兵不管不顾的直接斩杀。血腥一幕,惊呆了许多养尊处优的大臣们。
“大将军快走。今天这是陷阱!”窦冀身边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护着窦冀就要逃走,然而这光芒却把窦冀和外围的护卫亲兵们给分割了开来。
虽然窦冀身边有着高手不断的轰在那光幕之上,然而这显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打穿。
伏杀的甲兵却已经就冲了过来,先就是一排弩箭射了过来。
尽管厮杀惨烈,然而窦冀今日却是被王朝的龙气压住了,又是变起仓促,太过应激,一时间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一片空白。就连自家身边的惨叫,喊杀声音。也都如此遥远。
一直到一股剧痛却把窦冀的心思拉了回来,见着一把长矛,已经捅穿了他的肚子。鲜血不断流出。
在着一刻,窦冀的心思一下子彻底的清明了起来。一时间充满后悔,只是觉着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明明遣散了勤王大军之后,就是早已经和天子彻底的撕破了面皮。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然而,他居然根本都没有意识到。居然得意洋洋的,自我感觉良好。
窦冀死死的抓住长矛,不让其抽出。大量失血,让窦冀的神智恍惚之中。却带着无比的清醒。能够隐隐约约的看着,一股如山的黄气。压制在自家顶上。
他心中有些明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并不是败在这个无用的废物天子手中的,而是九泉之下的大虞历代帝王的出手。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窦冀就哈哈大笑起来。虎死余威在。这刻窦冀哈哈大笑,反而惊的那些围攻的甲兵们不敢上前。
这些甲兵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忠心,悍不畏死。然而这刻,面对这位浑身是血,哈哈大笑的大将军窦冀,反而都有着一种惧怕之色来。
一直笑了半天,窦冀艰难的指着大虞的这位年轻天子:“竖子,小儿……”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气绝,摔在了地上。
过了半晌,才有着甲兵过去轻轻试探着窦冀的尸体,良久方才松口气,欢喜的道:“死了……没气了!”
刚才被窦冀那般一指,年轻的天子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心悸来。脸上发白。一直到这个时候,听说窦冀死了,方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时间,恼羞成怒,怒气勃发。抢过一把宝剑,那是大虞太祖开国时候所佩戴过的。今日特地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带出来的!
“狂贼,临死还想吓我,我灭你满门!”一边说着,一边用剑在窦冀尸体上胡乱砍着,足足砍了几十剑。
累的气喘吁吁的天子,方才恨意不绝的说道:“给我暴尸,喂野狗!”
“是陛下……”张过心惊胆战,却又带着一丝喜气洋洋的说着。这个一直和他为敌的大将军终于死了,却又为今日这位自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天子崭露出来的暴虐而为之心惊。
数十里之外的城南,冯家父子也一直在关心这事情的发展。
虽然离着数十里之远,根本不知道地神神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通过望气,却可以见着代表大将军的那一道云气已经开始崩散。
“大虞朝廷五百载,积累的底蕴果然惊人啊!谁也没有想到,天子会这么快就动手,这么容易就那大将军给诛杀了!”
冯宿叹息着说道,便是他这种冷眼旁观,早已经看出事情发展趋势的局外之人,都看得惊心动魄。更不要提那些至始至终,都在局内。一点端倪都没有察觉的人们,忽然见识到如此巨大变动,该是如何的震动惊恐了。
“父亲大人且慢叹息,”冯劫冷静的说着:“诛杀大将军,只是第一步而已。就看天子如何善后了,接下来的一步,却是更为危险啊!”
冯宿听了,自失一笑:“你说的不错,为父却是一时间被震慑住了。这朝廷气运何等庞大,我等想要超脱这天人之外,却是更需要何等艰难的道路啊!”
两父子等了一个多时辰,却见着城中居然没有丝毫动静。一时间,两人对视一眼:“大事不好,城中恐怕要生乱,我等还是躲出去避上一避!”
说着,这父子两个人忧心忡忡的,胡乱收拾了一些细软,就要趁着天黑之前,赶紧出城躲祸而去。
走到一半,就听着马蹄声响,金吾禁军调动。城中新人纷乱躲避。这些禁军却是不管不顾,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两父子大惊,急忙躲避。隐隐约约的听着马蹄之中,传来声音:“天子如此倒行逆施,我等都无活路。随我杀入皇宫,请出太后老人家做主……”
这一对父子面沉如水:“大乱生矣!速速逃命为上。吾恐这满城无辜,都要惨遭兵火劫数啊……”
望着那大队禁军远去,掀起的烟尘。这一对父子心中沉重到了极点,真是不幸言中。
陈方跟在中尉袁珂之后,带着两千金吾禁军向着皇城杀去。这刻心中也是焦躁沉重到了极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