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开始沉默了,没有想到平时一向沉溺在书香中的安闻,手段就如同他的母妃那样的厉害。
况且安闻想要对付的目标,居然是锦闲,而不是安年南了。
这个室内顿时安静下来了,仿佛四周静悄悄的。
安年南本想坐了下来,就被安能一把拉住了,冷冷道,“他们有话要说,太子殿下,就不必在这里了。”
安年南一脸的懵懂,他匆匆忙忙过去锦闲院,就是为了找到锦闲。
然后一起过来看望博依,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安能拉起往着门外走了。
至于其余的人,都自觉地离开室内!
锦闲关心问道,“还疼吗?”
二十板子打了下来,他应该需要休息几天的时间后,才能够下了卧榻走动。
至于安能过来将军府,跟他商量事情,锦闲就没有多问了。
博依苦笑道,“没事,还好。”
以前他进了印朝门的时候,有次不小心弄坏了门中重要的法器。
就被他的师父杖责了,以示惩戒。那个时候,师父还是关心他的伤势,亲自给他上药。
“五殿下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吗?”
安闻负责监督行刑,也只能这样地看着博依被打了。
锦闲想了想,心中有些内疚,始终觉得是她连累博依受罚。
博依看到她的脸颊上,逐渐被一缕冰霜覆盖了,就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五殿下只是吩咐属下,不要对我下了重手。”
准备挪动位置的时候,蓦然触碰到伤口,博依瞬间就紧皱眉头。
但在转念之间,他就不敢露出难受的表情了,怕锦闲会担心。
“五殿下有些老奸巨猾了,又是他在陛下的跟前煽风点火,才会让你替我受罚。”
说到这里的时候,锦闲的眼中那点担忧明显可见。
博依感觉到被打之处的痛感,会时不时地涌了上来。
只是涂药后,依然会有痛感涌上心头,只道,“以后要小心五殿下,他的手段也厉害。”
仅凭着自已的三寸烂舌,就可以让唐王对锦闲重罚了。
而安见跟锦闲斗了这么久,只会屡战屡败。
不像安闻这么轻易就可以算计锦闲,还这样的顺利。
“你觉得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虽然重罚了博依,但安闻是不可能就会因此,而停下他的计划了。
“五殿下依然是对付你,只要你被扳倒了,就没有人替太子殿下出谋划策。”
博依停顿了,语气有些恨意,后来冷静下来,继续道,“至于安年南是太子,如果五殿下过于咄咄逼人,那么就会显得刻意为难太子殿下,陛下若知道此事,肯定会对五殿下不满。而你不一样了。”
但锦闲不一样,唐王一直在忌惮着锦间院,怕国师会利用锦间院,谋权篡位。
安闻只要在唐王的跟前,提及国师的权势与地位,他就会忌惮了。
就算国师没有错,唐王依然会想了各种的理由,去惩罚他。
唐王曾经连那些替他争夺君位的肱股之臣,都全部杀了。
锦闲从他的眼神中,就读懂了,原来唐王由于忌惮,必然想要除掉她。
只是暂时苦于没有理由,才没有对锦闲赶尽杀绝。但唐王对她,始终有了忌惮。
“博依!”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洪亮低沉的男子声,他的语调轻松。博依沉默了,知道是他来了。
华止最近对将军府内的一举一动,都派人盯着。
府内会有着他的眼线,只要把这个眼线找了出来,有些不容易了。
华止进来室内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鲜血味。
下意识就用着手,把鼻子捂了一下,有些嫌弃这个充满着血腥味与药味的室内了。
后来他看到锦闲投来冰冷冷的眸光后,才把手放了下来。
强颜欢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关心博依的伤势,所以才带着补品和药物过来。我这是担心博依,又不会对他有着谋害的心思在内。”
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华止从来只会担心他的安危,才会特意地过来了。
锦闲听了他的话后,有些难以置信。
也没有分给华止半分的眼神,毕竟他现在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出来。
华止倒没有真心希望博依没事。
如今有了安闻出手对付他们,这样情况就会好了很多。
想不到一向文绉绉的安闻,手段都是不错的。才开始出手,就让博依受了重罚。
华止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冷眼横扫四周,觉得室内有些过于冷清,和那些摆设有些单调了。
颜色,都是那样的素雅。
“果然是印朝门的掌门,衣着都偏向素雅的颜色。”
华止点评道,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
只要博依出现眉头紧皱,他就暗自窃喜。
很久没有看到他受伤的样子,以前见过,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回想起来,记忆有些沉重,似乎不愿意想起。
华止转身的时候,才看到锦闲正在斟酌茶水。
至于博依为什么会被惩罚,华止自然是清楚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刻意地登门拜访。
锦闲准备拿起茶杯时,就被他一手夺了过来,端起,然后对于她投来错愕的眼神,有些视若无睹了。
“多谢了。”华止喝了茶水后,语气有些温柔道,“你看看博依,以前那样的温柔,现在倒好了,对我始终都是一副面无表情。”
锦闲瞬间打断道,“玄威将军想多了,一个受了刑罚的人,怎么还会嬉皮笑脸呢?”
本想拍打他一下,后来及时地控住了。华止不是戎卷,需要离着他远些。
“他可是印朝门的掌门,这点小伤小势,不足挂齿。”
此话一落的时候,华止就把茶杯放了下来,眼神中的冷意愈发多了。
“······”锦闲嗤之以鼻,反驳道,“我怎么记得当初玄威将军被太子殿下惩罚后,半个月的时间,多数在府中养伤,就连你最喜欢去的酒楼,都没有去了。”
字字句句属实,让华止一时无言以对。
那个时候,他被沈样打得皮开肉绽,当时还抱怨过了。但这是太子的命令,他也不好呵斥属下说了。
想起被鞭打带来的痛感,华止就心有余悸,不想再体会这样的痛感了。
所以遇到安年南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都会客气两分。
否则,在言语上得罪太子,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