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走出阁楼,朝在外等候的狼嚎点点头:“把她送过来吧!”
“真要他们夫妻团聚?”
“希望荣王能感怀她的至死不渝。”
“武道全失,犹如丧家之犬还能折腾啥?”
薛承一脸的无奈:“这些年毅王一直都无法渗透到这神秘组织,撬动【镜月轩】的秘密也只能靠她了。”
“你要一直守在这里?”
“此处禁制极其诡异,我怕荣王妃有来无回。”
狼嚎心中疑惑不解,也只能闪身离开。
云层中一弯瘦月,洒下些许残光,斑斑驳驳,落映在窗棂上。
薛承斜靠在墙角,恍恍惚惚之间,内心空灵澄澈,陷入一种忘我之境。
恍若置身在蒸腾的云海中,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辉。远处山风呼啸,崖畔之上一株株老松摇曳,松涛阵阵,宛如天籁。
不好!是幻境……
偌迷失在松林中必凶多吉少。
他忽然翻身而起,手掌隔空狠狠一抓,想着能击破眼前的幻影。
一片璀璨乌黑的掌风掠出,像黑色的浪潮,挤压虚空,奔腾咆哮。
不等薛承反应过来,就听锵的一声,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拎着一柄通体如银雪,灿然夺目的长刀。
屠龙刀?
薛承陡然一怔。
“老刀,你不是在【封神院】阉割……”
“……”
不管薛承如何询问,屠龙刀依然默不作声,仿佛此时刀语尽失。
“哎!没想到你竟然成为刀族中的东方不败,但莫气馁,有所失必有所得,你必迎来恢宏的刀光时刻。”
“我还能见倚天剑吗?”
“刀精都已丧尽,你还见个鸟?”
“你们太狠了……”
薛承顿觉不忍,轻轻抚摸着刀身。
“老刀,莫气馁!你瞧,刀身上已涌现出一道神霞,如若横跨岁月长河而来。”
“待灿然的灵辉倾泻,屠龙刀必然成为天下第一刀!”
“真的?”
“那是必然!”薛承一笑:“她来了。”
只见幽暗的阁楼中有一道微光,狼嚎搀扶着一个全身笼罩着黑衣的女子缓缓走来。
薛承心中涌起一股悲切,就是这冰美人打的他满地找牙,让他颜面尽失。
无形的禁制在无声中开启,冰美人消失在阁楼的尽头。
一片幽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盏油灯,一道白色的身影多了一丝清晰。
“王爷,还记得臣妾吗?”
老者的瞥了眼冰美人,一双眸子彻底孤寂黯然。
“前尘往事都已成云烟,何苦呢?”
“这些年,王爷就没想过臣妾?就没想过东山再起?”
“我犹如出家之人,青灯古佛,素斋寒衣,岂会希图那般浮名虚利?”
“你可知,为见你一面代价是背叛【镜月轩】。”
荣王冷笑一声:“当年你对本王的柔情似水也是为了能潜伏下来吧?既然都是逢场作戏何苦现在又要为难自己?”
“不!起初的确是,而后……”
“是真是假如今都是枉然。”
“你真的要如此无情?”
荣王眸中流淌着不易察觉的狠戾:“你已出卖了【镜月轩】?”
“出了这阁楼就该知无不言。”
“是吗?”
荣王忽然一个腾空,出手快如闪电,须臾间,冰美人已经被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冰美人顿觉阁楼中的气息太可怕了,苍茫无尽,血腥扑面,杀伐之气宛如从上古岁月中弥漫至今。
“你不是……荣王?”
“锦衣玉食已让你忘了当年在故国许下的誓言,所以现在给你个以身殉国的机会。”
“你是西域隐门的阿鲁台?”
阿鲁台冷笑一声,掐着冰美人脖子上的手一用力:“嘿嘿……你知道的太晚了。”
但让他疑惑的是并未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尖啸,而是一缕几欲择人而噬的寒芒覆盖在自己手掌上。
“你不是武道尽失?”
冰美人翻身跃起:“否则你岂能自投罗网?”
阿鲁台手掌上骤然翻涌起无数璀璨明亮的灵纹符号,犹如潮汐浪花般,在掌上缭绕流窜。
他的身体豁然僵硬:“是毅王……”
“怎么惦记起老夫来了?”
阿鲁台刚转身,一道耀眼的剑芒已封住了他的去路。
“无耻!”
“别怪老夫,我都这把年纪,岂能以命相搏?谁让你的【一点红】让我忌惮不已!”
“冰美人,你还有点底线吗?”
“我已弃暗投明,【镜月轩】只能让生灵涂炭。”
“你还是大烈国的皇族后裔吗?”
“曾经是,如今我只想好好活着!”
毅王眯起了眼睛笑道:“【镜月轩】主子是谁?这是你唯一上岸的机会。”
“这也是为了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