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姜相半截袖子的姜文汐张牙舞爪的扑向荷叶:“你胡说!我匣子里哪里有什么玉牌?!”
她的速度极快,一个眨眼的时间,她便扑到了荷叶身上。
等下人将两人拉开时,荷叶的脸上多了好几道血淋淋的爪印,衣领也被扯的乱七八糟。
“呜呜呜...”荷叶捂着脸坐在地上痛哭:“大小姐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要说出你的秘密的...”
“啊!你还在诬陷我!!”
姜文汐挣扎着还要扑上去,却被几个婢女拉着,动弹不得。
她恶狠狠的盯着荷叶:“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
荷叶眸子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委屈恐惧的模样。
她的表情越是委屈,姜相的心中就越发生气,尤其,他看着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的女儿如今像个泼妇一样又叫又骂,他的心里就格外寒凉。
他看向身边的小厮:“去,看看大小姐的梳妆匣中有没有另外半块玉牌。”
小厮微微颔首,连忙朝着栖子苑跑去。
跑在路上,小厮满脸幽怨。
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他不了解,也不想了解,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折磨他,让他一趟又一趟的这么跑。
不多时,小厮便到了栖子苑。
他拿着残破的玉牌在姜文汐的梳妆匣翻找,果然很快就让他找到了另外一块玉牌,但这块玉牌却是完整的。
小厮拿着玉牌跑回花园,彼时,姜文汐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哭诉自己并没有给姜岁穗下毒。
姜相对她的哭诉恍若未闻,只冷眼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安安静静的等着小厮回来。
小厮跑上前,将两块玉牌都递给了姜相:“相爷请过目。”
姜相接过玉牌,将他们放在一起对比着看了看,发现这块残破的玉牌果然和这块完整的玉牌一模一样。
这玉牌上有一个字,只是这个字姜相并不认识。
他看着玉牌上的字,迟疑的皱着眉,须臾,他将玉牌拿到姜文汐眼前:“对此,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姜文汐盯着玉牌,绝望的摇了摇头:“爹爹,我从未见过这个东西!我不知道这个玉牌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梳妆匣里,爹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姜相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般,冷笑了一声又看向荷叶:“你家小姐不知道,那你呢?你知道吗?”
荷叶魂不守舍的抬起头:“这玉牌是宁王殿下送给大小姐的,这上面刻的字是用波斯文撰写的宁字。”
“宁王...”
姜相盯着玉牌轻轻嘀念了一声。
是了,宁王的生母是波斯国的公主,宁王会波斯文不奇怪。
他又问:“那你可知,这玉牌是用来干什么的?”
荷叶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奴婢只听大小姐提起过,说凭借这玉牌可以调动宁王手下的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叫什么暗影,至于这暗影是什么,奴婢并不知情。”
姜相神色凝重。
历来皇子亲王甚至是达官显贵都会培养一些类似于刺客、暗卫等等这样身份的侍从,专门用来做那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暗影便是这类人。
说起来,这些人大都武功高强,进出寻常人的府宅犹如进出无人之境。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也就都说的通了。
栖子苑的守卫会被暗影这样的高手点穴而未能察觉,实属正常。
因为有宁王在背后撑腰,汐儿能拿到鬼面傀儡散,这也不叫人觉得意外。
只是汐儿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借宁王的手来害自己的亲妹妹!
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想要在祖母冥诞上出风头,汐儿就要对岁穗下如此狠手,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恶毒?
他知道汐儿与宁王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以前婚约未定,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汐儿既然与宁王两情相悦,那也很好。
是他不该放纵,可汐儿将宁王也扯进这后宅的纷争之中,岂非要将这相府陷入万劫不复?
一想到他这两个女儿与宁王还有战王之间这乱成一团的关系,姜相就悔不当初。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放纵女儿,可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姜相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事实都摆在眼前,姜文汐还在否认,姜相抬起手,巴掌却始终没能落下。
末了,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带大小姐去祠堂。”
姜文汐挣扎着:“母亲!母亲你说话呀!女儿是被冤枉的!您是知道的呀!!”
陆霜星脚下步子动了动,还未开口,姜相抬起眼皮看了过去。
他目光冷淡,语气森寒:“我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陆霜星喉间一哽,动也不敢动了。
汐儿是他的女儿,他再如何生气,也不会对汐儿真的下狠手,但她不一样。
若说早些年他们之间还有夫妻恩情,那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府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她明显的能感觉到,姜相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漠。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明知讨不到好处的事情,她可不做。
陆霜星无能为力的看向姜文汐,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等姜文汐走远,姜相睨了陆霜星一眼,语气冷漠:“你,现在立刻回栖子苑,没有本相的准许,你若再敢私自离开,休怪本相无情。”
姜相说完又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荷叶。
还不等他开口,楚云疏抢先喊了声:“爹爹...”
听见姜岁穗这虚弱的声音,姜相的心里一阵难受。
说到底,此事因他而起。
若非他想早点把岁穗嫁出去,他也不会处心积虑的安排这场冥诞,更不会惹得姜文汐母女争风吃醋、心有不满,从而对岁穗下如此狠手。
他眼睫一颤,心疼的看向楚云疏:“爹爹在呢,可是难受了?爹爹这便让人送你回瑾兰阁。”
楚云疏摇了摇头,抬手指向荷叶:“她是大姐的人,是她给我下的毒,害得我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爹爹,可不可以把她交给我来处置?”
姜相动了动唇,侧目瞥了眼荷叶。
荷叶不过是汐儿的一把刀,她只是跟错了主子,但罪不至死,可若是能用她的命平息岁穗心中的怨愤,让她不再追究汐儿,那也算是她死得其所了。
最多,等她死后,他给她的家人多赔些钱就是了。
念及至此,姜相点了点头:“好,就交给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