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瑾兰阁里,再没了外人,楚云疏舒了口气不再继续伪装。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任由月华帮他看脚上的伤口。
月华心疼的埋怨着:“这么好看的一双脚,平白给磨了这么些个口子,虽说二小姐是为了演戏给相爷看,但也不用让自己伤成这副模样呀!”
楚云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若是不真的受点伤,父亲又怎么肯相信,陆霜星和姜文汐是真的打我了呢?”
月华委屈的撇嘴:“说到底她们还是欺负您无权无势,若您跟战王殿下一样厉害,她们才不敢这样欺负您呢!”
战王本人的楚云疏被月华逗笑。
和他一样厉害么?
或许吧...
只是谁又知道,他的赫赫威名是靠多少血汗争取来的。
倘若有的选,他宁可做个自由闲适的散王,哪怕一辈子庸庸碌碌,但至少可以活得逍遥自在...
瑾兰阁外的某颗大树上。
竹影兴致勃勃的看完了刚刚发生在瑾兰阁里的所有事情。
给河洛先生送完了信,他直接来了相府,准备给府上那个庶女二小姐送药。
只是他脚程太快,到的时候天还没黑,为了不被人发现踪迹,他便隐藏在了一颗茂密的大树上。
谁知道这么一藏,竟让他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他把玩着手中装着伤药的小瓷瓶,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真是想不到,这个柔柔弱弱的二小姐竟然是个绵里藏针的妙人,演起戏来比城中清音阁的名伶还要精彩,难怪自家主子会对这个小丫头另眼相看。
等到天黑,竹影将伤药放在了姜岁穗闺房外的窗沿上,并轻轻敲了敲窗户。
确认姜岁穗的侍女将伤药拿进屋后,竹影方才离开。
回到战王府后,竹影将自己在相府里看到的事情系数告诉给了自家主子听。
姜岁穗听的目瞪口呆,在心里由衷的感慨了一句:不愧是战王殿下!会打仗也就罢了,还会宅斗和演戏,真乃神人也!她佩服!
不过要说起来,其实殿下的手段也不算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但凡爹爹叫府医来把把脉,他也就露馅了。
怪只怪陆霜星和姜文汐太过轻敌。
从前她在府上的时候,面对她们的为难她从来都不会去与她们硬碰硬,更多的是选择隐忍。
楚云疏这一手打的她们措手不及,只怕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楚云疏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陆霜星和姜文汐反应过来后的暴跳如雷与心有不甘。
想到这,姜岁穗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这么一看,好像姜文汐和陆霜星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以前太过谨小慎微,现在想想,她未尝不可以像殿下一样,无所畏惧的和她们斗上一斗呢?
瑾兰阁里。
月华听见屋外似乎有人敲了敲窗户,可是打开窗,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迟疑的准备关上窗,却发现窗沿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月华拿起小瓷瓶,将头伸出窗外看了看,却什么人也没看见,不禁皱了皱眉。
楚云疏察觉异样,开口问道:“怎么了?”
月华关上窗,将小瓷瓶交给楚云疏:“奇怪,有人在窗户上放了一个小瓷瓶,但打开窗户却没看到人在哪,喏,就是这个。”
楚云疏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秘制伤药,因为这小瓷瓶是他专门找人做的,每一个瓶子的底部都刻有一朵祥云。
出于谨慎,他还是打开小瓷瓶浅浅的嗅了一下,闻到熟悉的味道,他也就放心了。
看他打开瓶子就闻,月华连忙制止:“二小姐当心呐!这东西来路不明的,指不定是大小姐和主母用来害您的!您怎么想也不想就往鼻子上凑!”
楚云疏:“......”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月华:“傻丫头,陆霜星和姜文汐得是有多蠢,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给我下毒?”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自己手上的纱布,从瓶子里挖出一块药膏,轻轻地涂抹在骨裂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在骨裂处用指腹打着圈,一点一点把药膏推开抹匀,漫不经心的说着:“这药膏,是战王殿下派人送给我的。”
“什么?!”月华长大了嘴:“二小姐,你你你...”
楚云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我我,我怎么了?战王殿下对我的态度不一样,白天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月华急的一张小圆脸都皱了起来。
在她开口之前,楚云疏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月华的唇瓣上:“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和殿下之间的关系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两个清清白白!”
月华撅起嘴嘟囔着:“话虽如此,可二小姐您和殿下之间,看起来就不太清白...”
楚云疏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伤好以后,他日日要溜出相府,这根本瞒不住月华,不过,他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瞒。
月华对姜岁穗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他完全不用担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决定把自己和姜岁穗的谋划选择性的告诉月华,让月华日后帮他在府里打掩护。
他看着月华,神色郑重:“月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二小姐突然这么严肃,月华也跟着紧张起来。
“二小姐要告诉奴婢什么?”
楚云疏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月华坐下:“战王殿下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而他又恰好需要我来帮他解决困难,所以他才会对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殿下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但这件事涉及殿下的隐私,我实在不便告诉你,也正是因为此事隐秘,所以我与殿下也不曾对外人明示。
月华,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月华睁着圆圆的眼睛,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二小姐您放心!奴婢的嘴很严的!保证不会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楚云疏微微颔首:“你跟随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我想告诉你的,还不止这些...”
月华直觉二小姐可能要告诉她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心跳都快了起来。
她迫切搓了搓手:“二小姐还要告诉奴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