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声响了许久。
米澈低头看了一眼，想了会儿，接通，却没有说话。
江女士在那头，声音有些嘶哑，还在还带点怨气，“小澈，怎么还没回来？是生妈的气了吗？”
米澈淡淡地说了句，“没有，我去买瓶醋，一会儿就回家。”
然后，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提示音，江卿容怔了一瞬，片刻后扔在一旁，捂着脸哭。
米盛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江卿容扑到他怀里。
两只手，立刻悬在空中，想了想后，轻拍她的后背，“孩子的事，没必要操心那么多。”
“可我就是让他趁机跟潋潋说一声，让司少给他在公司里的位置提一提，这有什么嘛？”
“……”
米盛杰很少和她沟通，遇见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沟通。
怅然了一会儿，说，“司少不会忘了小澈的，现在让他在这个位置，就是让他适应，一步步慢慢来。”
“那直接在高点的位置，强压下，不是能进步的更快吗？”
江卿容反问。
见米盛杰的不赞同的表情，她收敛了些，“我不过是想让小澈能找一个条件好些，最起码受过更多教育的女孩，他都26了，我就是着急而已，我错了吗？”
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确实没有错。
“可你不该在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连门都不让进，还给人家轰走。”
江卿容理直气壮，“别说是她工作，没交往呢就不请自来，不矜持的女生，我可不敢让她当我儿媳妇！”
米盛杰：“……”
像是想起了自己，江卿容止住了哭声，“我知道了。”
她不说了。
米盛杰这才自然些，“小澈不会差的，你放心。”
江卿容抿着唇不说话。
寒风起，热闹的节日更显夜里孤凉。
说买醋，自然是借口，这个时间段，便利店早都打样了。米澈站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抬头看小区里干枯的树枝，因张灯结彩而焕然一新，火树银花般耀眼夺目。
低头发了条微信，道歉，然后也不管对方是否回复，放到回裤兜，往家走。
香樟树旁有争吵声。
他侧过头，只能看见三个人影站在那里，动了手，嗓门还有些大。
这里是高档小区，住的也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大年夜闹这么一出的，着实少见。
偏生还在他回家的路上。
“我们生你养你这么久，你哥死了，你就不管我们了是不？你哥可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带着方言，言辞激烈，说话的方式很粗鄙。
米澈打算尽可能的绕开。
“你以为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就能不管你父母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钱，我就立刻把你的丑事都揭穿！看你还能不能在这行混下去！”
原来是父母要钱来了。
高高瘦瘦的身影有些疲惫，“我说了，我现在真没钱。”
米澈顿住脚步。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男人的嗓门很大，“你没钱？你不是有很多粉丝吗？让你粉丝给你钱啊！我告诉你，五千万，一分不能少！常歌你给我听着，最迟明天，不见钱，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