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南立刻冲了过去。
只要米潋一时没醒过来,他的头皮都跟着发麻,让夫人受伤已经是罪该万死,如果再出了意外状况,他真的可以先去以死谢罪了。
米潋紧紧的闭着眼睛,大汗淋漓,发丝被打湿,粘在额头上。
苍白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隐隐和医院的床单融为一体。
长长的睫毛微颤,好似下一秒就会醒来,却迟迟不肯苏醒。
毫无准备的撞击,刹车时耳边那一瞬间剧烈摩擦的声响,刺目的白光,头部瞬间的疼痛,让她意识陷入混沌。
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护士轻轻按住。
“镜白哥哥!”她大喊,声音像被割裂。
行南变了脸色。
门口。
苏镜白抿着唇,微微扬起,走过去坐在床旁,“潋潋,我在这。”
米潋的头左摇右摆,手挥舞着,“镜白哥哥,快避开……有车要撞过来了……”
梦里。
也是碰撞,却早在意料之内。
她看到了,看到有一辆车要撞过来,大概还有十秒钟的时间,她高声喊着,想通知车里的人,却来不及了。
震天的一声响。
救护车的嗡鸣。
满身是血的少年苏镜白。
米潋捂着唇,站在原地,身上染了血,五岁小女孩还穿着白色的裙装,杏眼睁的圆滚滚的,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为什么这样……
明明她看的到的……
为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连最亲近的朋友都救不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提前看见……
阳光刺入眼睛,很疼,白茫茫的一片,心脏也跟着抽搐。眼前一黑,米潋身子向后倾斜,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以宸哥……”
司以宸抱着她,擦干净她脸上的血,“潋潋,没事了,忘了吧,忘了就好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光怪陆离的梦,影影绰绰的晕染着,路边香樟树摇曳着枝叶,斑驳的光影落满一地。
她好像想起来,她曾经能看到一些没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情,从小就是这样……
“夫人!夫人!”
谁?谁在叫她?
是行南……
她想醒,可醒不来,她现在浑身热的难受,心脏突然像被烈火焚烧了一般,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觉得,她要死了。
可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想害以宸哥的凶手,她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她不想死了……
以宸哥……
心电图忽然波动,血氧血压迅速下降,监控仪发出嗡鸣,行南猛地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吗?!”
医生迅速围过来,苏镜白被挤到一边,后者抿着唇,蹙眉,“是哪里出了问题?”
原本应该直接推急救室的,可医生也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仔仔细细检查过,只是脑震荡,却突然紧急了起来,抢救该如何抢救?开颅吗?
费姜宁蹙蹙眉。
他不是家属,站在病房外面,未想只是有过一两面之缘的人,心脏却突然抽痛起来。
大概是……太年轻了吧。哪怕见惯了生死,也不能漠然视之。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他恰好抬眸。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