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潋为难了。
她有时候在想,司夫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作为妻子,她让丈夫又爱又恨,作为母亲,这么多年鲜少被儿子提及,作为司家的女主人,她妈妈却对她讳莫如深,而作为一个曾经的名人,网络上却搜索不到她存在过的痕迹。
她就像一场梦,只有经历过那场梦的人,才能窥探到她的全貌。
司以宸紧了紧眉头,“怎么了?”
米潋抬眸,看了他一会儿。
都说子随母,那司以宸多少应该也有司夫人的影子,不过他眉宇间显然生的更像司竞天。
司以宸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眸光幽深,“潋潋,你是不是不想要?”
不想要羊脂玉镯,不想要他母亲给儿媳的礼物。
也不想当他妻子。
米潋摇摇头,“以宸哥。”
“嗯?”
许久未见的猜忌忽然又涌上心头,司以宸极力控制着,维持着理智。
米潋没注意到他的不寻常,思索再三,第一次鼓足勇气开口,“司夫人是怎么过世的?”
司以宸眉间松了松。
“你刚是在想这个问题?”
米潋:“……”她对上他的视线,杏眸清澈见底,透着疑问和不安,“我刚刚怎么了?”
“……”
不着痕迹的松开紧握着的手,抿唇,司以宸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她是自杀。”
“因为出轨,被闹的沸沸扬扬,无颜面对家庭,所以在自己六岁的儿子的面前,跳楼自杀。”
“……”
米潋怔住。
她反映了两秒,然后震惊,不可置信,心疼,懊恼等情绪一一在心头掠过。最终极度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匆忙拉起他的手,发现他手心一片薄汗,“以宸哥,我……”
她又顿住,因为她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司以宸却猛地翻身,双臂支撑的,擎在她上方。
刚刚因猜忌而微红的眼底,红的更深。
“所以潋潋,你要爱我。”他声音忽然沙哑的厉害,半真半假的开口,“更不可以离开我,不许再用跳楼的方式,或者其他任何以死相逼方式来威胁我,否则……我一定会疯的。”
松海针柏,莽莽苍苍。
深山外宅的那一次,她从楼上决然跳下去的身影,恐怕会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就和当年一样。
米潋突然就懂了。
懂了为什么那次他明明猜到了她的意图,却没有做出更激烈疯狂的行为,反而开始让步。
因为他想到了司夫人,他潜意识在害怕。
她以为她只是拿命威胁了他一次,却没想到这个刺激对他来说,是双重的打击,是能让他轻易崩溃以至于转变的这么彻底。
那她不敢想,前世她真的跳楼身亡,司以宸会怎么办?
还有,他之前性格上的偏执,是不是也跟曾经那次经历有关?
毕竟他不恨司夫人。
否则他不会将那块羊脂玉放在心上,甚至会分外嫌弃。
所以,他一定是伤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