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谈笙说完那句话,滕夏觉得天都黑了。
他冲上去抓住费谈笙的衣领,双目微红,声嘶力竭,“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司少接触这种药!”
“滕夏。”司以宸低哑着开口。
淡淡的两个字,让滕夏止住了动作。
手背青筋值暴,嘴唇咬的泛白,狠狠地瞪了一眼费谈笙,而后渐渐松开了他的衣领。
怅然若失。
米澈抿着唇,“你应该知道,潋潋心里只有你,你只要相信她并不会背叛你,又何须这么麻烦。你信任她一点,就这么困难吗?”
“米先生。”费谈笙奇异冷静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突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所谓精神偏执症,是一种无法自控的精神疾病,与常人的思维不同,发病时,思想行为会领先于理智行为,极端偏执,根本不是‘信任’二字就能够解决的事情,这是心理上的病态,否则国家为何会规定精神病杀人不负刑事责任?同样的道理。”
“……”
米澈顿时无语。
他从没想过司以宸的问题竟然会这么严重,从小到大,也只是觉得他占有欲偏强了些。
但他知道司以宸不是精神病,他只是太过爱潋潋了而已。
他所有的发病原因,都是那一个人,是她。
药石无医。
默默看过去,第一次觉得司以宸也没那么可恶了。
只看他安静的站在一旁,仿佛他们讨论的事与他无关般,眼神飘忽到远方,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米澈忽然心生不忍。
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费谈笙很平静,“一是让米小姐从此老老实实呆在司少身旁。二是让司少彻底忘了米小姐。”
“……”
“不用说了。”司以宸打断,“我心里有数,获取这种药的方式给我,渠道我会让滕夏给你打通。”
像这种药品,因为副作用极大,全世界已经禁止生产。
“司少!”滕夏不敢相信。
米澈同样不支持,难得的严肃起来,“你先别急,我觉得你可以把情况跟潋潋说明,她那么爱你,一定会理解你的。”
“不许告诉她。”司以宸声音骤冷,在米澈诧异的眼神下,重复,“绝对不可以告诉她。”
这些天,他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他梦见了潋潋因为受不了在自己身边毫无自由,选择用死解脱。
就好像当年苏映蓝跳楼一样。
决绝的让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思想准备,就那么抽身离去,让他没机会碰触她的脸颊,听她软糯的声音。
他——
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此,司以宸眉间起了寒气,“药量的事,我自己会注意,其余的,你们一概不许插手。”
所有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滕夏知道,司少从来不允许别人置喙他的决定,他们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利。
只是……
第一次,滕夏用祈求的目光望向费谈笙,“就不能让米小姐帮司少缓解病情吗?做心理疏导,慢慢让司少恢复正常?”
只不过是爱一个人,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费谈笙沉默了片刻,只回了六个字。
这六个字,让滕夏如至冰窖。
他缓慢的开口——
“已经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