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清回到家还气呼呼的,刘冰儒见了就问,“这是咋了?”
“他妈的,真想不到啊,人心叵测!”
“谁叵测了?”
“算了,算了。但愿他们对于方庄村的老百姓没有多大伤害就好!”
刘冰儒觉得不对劲儿,听到姜水清说话疯疯癫癫的,左一榔头右一棒子,不着边际,就走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像是荡秋千一样,撒娇似地说,“有啥事儿大不了的,说出来不就好受一点!”
“你说说看,当初我费尽千辛万苦,搞了一个方庄村旅游公司,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二十年,才算是弄到现在这个雏形。接下来还有周边项目没有进行完毕呢,结果可好,一个地产商就要来摘桃子。这个我可以理解,商人就是追逐利益,可是我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人也同样被短期的利益给迷糊了。我真觉得他们可怜呀!”
“你可怜啥呀,你们那个村子我去看过,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坚持集体经济,现在在全国也算是放了卫星,吃不愁穿不愁,上学不愁,看病不愁,你还想怎么样?”刘冰儒对方庄村还是有些了解,特别是她对姜水清上心以后,几乎所有关于方庄村的消息她都会专门搜集起来。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姜水清担心,照这样发展下去,将来整个旅游这个板块会被私人控股了,将来未必会分给方庄村老百姓真正的好处。他自己很清楚,企业管理这里边太多道道,想盈利就盈利,要是不想盈利,做成亏损还不是动动笔头的问题吗。
“你不懂,这些人将来一步步会把方庄村的利益给蚕食完的,那个魏建新就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算了吧,魏总不是你扶植的企业家吗?怎么突然之间成了商人?”刘冰儒带点讥讽的口吻。
“我不知道。看吧,他这是拿着方庄村在报复他过去的不得地。这一下子他可以在方庄村扬名立万了,他魏家可就成了方庄村的第一大户了。我真是没看出来呀!”姜水清依然是唉声叹气。
“别说了,你也不小年纪了,需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反正咱们也不靠这些吃喝。再说了,过两个月你不是要到京城去学习吗,等你回来,说不了可以连升两级呢。你的目光聚焦的不应该是一个方庄村,而是整个鼎州市,或者一个省也说不定。乖,好了,我给你按摩一下,让你神经松弛松弛!”刘冰儒就抓住他的肩头,摩挲起来,让姜水清觉得还是挺舒服,就这样他靠在刘冰儒怀里,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一周之后,Liz和田茗回来了,姜水清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到底在他们面前怎么解释刘冰儒的存在,他名义上可是跟龚明的婚姻还存在的,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就是冒着被罢官的风险也要跟刘冰儒这样过下去。最后他在机场见到妈妈的时候就先介绍了刘冰儒,“妈,tracy,你的儿媳妇!”
田茗看看,见到这个儿媳妇够年轻,只是眼神里有着一种杀气,心里有点不放心,担心自己儿子被这个太年轻的女孩子给骗了。
高速路上,田茗就问,“tracy,你做什么工作的?”
“妈,我不是说过tracy是我们市里招商局的副局长,主持工作的。你怎么就忘了?”姜水清抢先回答,刚才妈妈没有跟刘冰儒打招呼,他担心刘冰儒心里不高兴。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叫刘什么冰?”田茗大概是把英文名和中文名当成了了两个人。
“刘冰儒,就是tracy,都是她!”姜水清就扭头看看刘冰儒。
“哦。”田茗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也就没有了下文。
回到家,大家都忙活收拾屋子,田茗偷偷拉住水清,说,“这个办了手续吗?”
“妈,你明明知道龚明的事情还没有扯清楚呢!”
“那怎么办?你不赶紧办了离婚手续,否则会影响到你的仕途的!”田茗首先考虑是儿子的未来。
“你别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姜水清说完,就要离开。
“她也要在家里住吗?”
“对呀!要不,怎么办?”姜水清反问道。很明显不需要田茗回答。
“人家父母难道都不管吗?”
这一回好像说到姜水清心眼里了,就笑着说,“都三十来岁了,家里还管啥管?要不是他们家父母管得太严,说不了也就不会有龚明的啥事儿啦。这样吧,等咱家酒店办完开业典礼,你们过去拜访一下她家父母吧?”
“她父母都是干啥的?”
“不知道,应该是强力机构的头头吧!”姜水清确实不清楚刘冰儒父母的具体职务,但是他能够感受到不是一般人物。
“Army,还是police的?”作为妈妈,对于孩子的婚姻大事儿,哪怕就是到了一百岁,仍然还是非常关心。
“妈,见了你自己问。”说着,姜水清就夺门而出。
酒店开业典礼很隆重,姜水清出面请了不少头面人物,所以,一时间鼎州的大小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家五星级酒店开业。所有事情都很完美,只是到仪式结束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总,有人找!”豚豚走过来小声说。
“谁呀?外国人还是华夏人?”
“长相是黄皮肤,可是嘴上说的外国话!”豚豚笑着回答。
姜水清随着豚豚出来,顺便问了一下豚豚,“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的飞机?”
“不知道呢,我妈说,让我见个神秘人物之后再确认机票。”
“好,你去吧,将来到了国外一定好好念书,做一个像你妈妈这样的女强人!”
豚豚嘟囔了一句,离开了。姜水清没有听清,就看到了来人,还没等姜水清看到她的脸蛋,那人就朝姜水清扑过来,“姜队长,想死我了!”
她走路太慌张,当她和姜水清拥抱的时候,头上的大檐帽却掉了下来。弄得两个人都止不住笑了,姜水清就说,“席科长,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呀?明明是黄皮肤,还要说洋泾浜?”
“不是说在大陆,说外语牛气吗,所以我也牛气一回,否则我担心这里的服务员不接待我呀!”
姜水清帮席爱芳捡起帽子,给她戴上,结果又被席爱芳亲手拿掉,“算了,刚才就是为了迷惑你才专门戴了这个的,平常我不习惯戴帽子,这都是那些有着大英帝国血统的女人们才喜欢的做派。怎么样,接下来准备专门下海管理这家酒店吗?”
“你都知道这酒店不是我的,是Liz叔叔的!”
“给我装。别人不知道内情,我还能不知道吗?”
“走吧,我妈妈他们都还在,过去打个招呼!”
姜水清和席爱芳过来,见到妈妈在跟一对夫妇聊得正高兴,还没到跟前,刘冰儒就捷足先登,拦住他,“别过去,他们正说话呢!”
姜水清一下子意识到了,这对夫妇不就是三年前见到的刘冰儒的父母吗?如今看上去好像发福了不少,要不是刘冰儒及时出现,他还真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于是他急忙把席爱芳和刘冰儒做了介绍,席爱芳知道原来是姜水清的新娘子,就故作惊讶状,“哎呀,没想到这么年轻,二十了吗?”
“席总,三十出头了!”
“不像,怎么也看不出像三十岁,最多也就是二十一二岁!”席爱芳嘴真是会说,硬生生把刘冰儒说年轻了十岁。不过没办法,谁让女孩子都希望人家说自己年轻呢。可是这个场合刘冰儒可不想别人说她这么年轻,她想尽力缩小自己年龄和姜水清的差距。
这个时候,田茗看到姜水清就招了手,示意他过去,姜水清跟两个美女点点头,走到妈妈跟前,先是弯腰跟未来的岳父岳母问好,然后才坐下来。
“水清,刚才我已经跟tracy父母说了,你们想办法尽快结婚,人家马上也该退休了,闲来无事,要是有个小宝贝带着,还可以散散心呢!”田茗这样说,看来tracy父母应该是完全接受了姜水清这个女婿。
一切都那么顺利,晚上Liz叔叔作为董事长,举行了隆重的宴会,招待酒店的全部员工。姜水清作为家族代表,携刘冰儒出席了晚宴,席间,还专门被推到演讲台上发了言。
晚宴结束,姜水清让花儿安排司机送田茗和Liz叔叔回家,自己还要跟席爱芳好好聊聊,她既然这个时候出现,肯定是有事才会回来的。
“说吧,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大家坐定,姜水清也不矫情,直接问。
“回来看看我投资的公司情况咋样,不会也被有些人给卖了吧?”席爱芳说话有点话里藏刀。
“你都知道了?”姜水清就说。
“这种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吗?不过,我也透露一点信息,到今天为止,我可是未来房地产的大股东。你说吧,有什么憋屈的事情,告诉我,我为你出气!”
这话像支炮弹,没有砸中未来公司老板魏建新,反而让姜水清懵了,“你说,魏建新的公司,你是股东?”
“咋了。不行吗?”
“这么说,他引进的外资就是你的公司?”姜水清几乎是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对呀,不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我做个黄雀总可以吧?”
“这么说,你想控股我们方庄村旅游公司?”姜水清迷惑地看着席爱芳,
“我可没有这个野心。这样给你说吧,我也是无心插柳。你知道我一直都想找到一个好的投资方向,最后我的大中华区的总裁给我推荐了房地产,自然我们就选择了几家公司,其中一家就是鼎州这里的。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反正这个时候投资给谁都一样,房地产是最保险的行业。我要求我的部下一直保密,不能暴露后台老板,所以到现在魏建新也不知道我在后面操纵。本来我没有这么多股份,只是听说他与香港mike旅游集团合作侵占方庄村陆游公司股份,然后打包上市的消息,开始我只是担心我们的合资企业受到影响,可是等我做了彻底的了解,我才知道了这些人在背后的卑鄙行为,所以我就故意收购了散户的资金,我想,到明天早上,大家都会知道谁才是未来地产的大股东。”
姜水清听起来就像是听天书一样,没想到这个昔日的农村小姑娘,为了自己的未来,舍身混出了一番天地,如今心思这么缜密。他知道席爱芳对他的那份感情,他从来都相信席爱芳不会害他,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声,“那么,你打算真的接手方庄村旅游公司吗?”
“暂时还不行,我还需要进一步操作,我要让那个那个mike血本无归。他太无耻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还有,那个叫厉逹的人,也必须得到应有的下场。你别管了,等我理清所有这些事情,你再告诉我你的意思。我保证,这个公司不会被人当成枪使的。”
“谢谢你,席科长!”姜水清动了感情,他不图名不图利,只是希望方庄村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
“算了,先别谢我,我还有一个条件呢!”席爱芳最后说。
“说吧,什么条件,我尽力满足你的愿望!”姜水清咬了咬牙说。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冰儒。
席爱芳也看了一眼刘冰儒,就想逗逗她,“姜夫人,你男人说了,我提什么条件都可以,你说呢?”
刘冰儒听到被人称呼她姜夫人,还觉得很不习惯,只是一阵脸红,就说,“他的事儿,我不管!”
“那我可说了!”席爱芳故作深沉,静默了差不多半分钟,她才慢腾腾地说,“你把县城的那个房子还给我!”
姜水清听了,才想起来那个二层小楼,可是他三年前已经卖掉,据说这个地方搞城市改造,已经被夷为平地,姜水清知道自己没办法满足他这个愿望,只有实话实说,“房子我卖掉了,现在这块地方被推平建了住宅小区,要不我在县城想办法再建一套别墅给你?”
席爱芳听了哈哈大笑,姜水清和刘冰儒都被她笑懵了,等席爱芳止住笑,“逗你玩儿呢!”
过了一个月,姜水清去了京城培训班,刚到不久,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说是有人把他告了,他心情非常紧张,电话里,他就跟刘冰儒说,“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吗?”
“我老爸说,好像是你的那个女人的哥哥把你给告了,说你是犯了重婚罪。”刘冰儒在电话那头轻松地说。
“什么叫重婚罪?我们又没有办理任何结婚手续呀?”姜水清不服。
“可是我们不是有了事实婚姻吗?没错,我也觉得是重婚罪!”说着,刘冰儒还嘿嘿笑起来。听到笑声,姜水清自然知道刘冰儒根本没有把它当回事儿,就说,“这样,你帮我找个律师,看看如何尽快解除跟龚明的婚姻关系。这样他就是告,也是白告。”
“放心吧,我这里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估计没什么问题。据说,你和龚明的结婚证是假的,但是我还在等待最后的检验结果。另外,我爸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儿,说是你听了,一定要挺住了,”说到这里,刘冰儒顿住了,
“什么事儿?”姜水清可是着急。
“你知道有个小男孩叫小鼎海的吗?”
“对呀,我儿子!”姜水清心里这样想,可是没敢说,“咋了?”
“难道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想给我说实话吗?”刘冰儒依然云淡风轻。
“小鼎海,他是我儿子!”姜水清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
“你确定是你儿子?”刘冰儒重复道。
“对呀,我儿子还能有假?为啥我迟迟下不了决心跟龚明办离婚手续,就是她一直拿这个儿子要挟我。”
“所以,你就冒着风险帮助龚正拿项目,赚黑心钱,然后把钱打给龚明账户上,对吧?”
“这些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我是干啥的?不要说你这样的官僚,就是外国总统也同样可以掌握。算了,不给你说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等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等等,”姜水清还没说完,刘冰儒的电话已经挂了,不是她不想继续跟姜水清煲电话粥,而是她看到有了外线电话进来。
姜水清心里七上八下,虽说他听说那张结婚证有可能是假的,可是儿子不会是假的,那些钱不会是假的,要是龚正真的疯了,把一切都说了,那么他在京城培训也就失去了意义。
‘嘟嘟,’姜水清看到自己的qq出现了邮件通知,他就点击了qq邮箱,很快发现了一封邀请函,点开看了,原来是他过去的秘书桑朵发来的,她离开了鼎州市,又回到过去男朋友的怀抱里,最近她要结婚了,邀请姜水清和刘冰儒飞过去参加她的婚礼。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