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出了院门,到马棚解下马缰,上马朝镇上奔去。
清方镇上并不远,离王家村不过五里之遥。
李青到了镇上唯一的当铺-----周记当铺前,拴好马,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进了当铺。
几位伙计在柜台忙碌,铺里的周掌柜见到李青,双手抱拳,“李管家,稀客。”
李青赶紧还礼问好,“周掌柜的,家主人让当上一枚玉镯,请您做个价。”说完,他呈上玉镯。
周掌柜结接过玉镯,眼神一亮,他祖传的识玉功力知道这只玉可是上上层的宝贝,价值至少在300两银子以上。
“李管家,玉是块好玉。”他又仔细看了看。
“能当多少?”
“五十两!”周掌柜的轻轻将玉放在柜台上,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才五十两。掌柜的,这也太少了吧。”李青不禁有些失望。
“哎,”周掌柜的又拿起那块玉,很是爱不释手,“李管家,你也知道,乱世金贱啊,这玉好看不能吃,不是吗?”
他深深知道,既然是拿上等的宝贝到当铺去当的,也肯定是日子艰难了。
“能不能加点?”李青觉得实在是太少了。
“这样吧,我们也是老熟人了,再加十两,再多些也不成了,这兵荒马乱的,谁日子都不好过。”周掌柜的也不想把生意做绝。
“好吧,那就是六十两。”李青心想,先度过眼前这难关再说。
自从去年山贼洗劫过后,这家里也实在难以继日,柳静儿也是多日没有吃肉了,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这一年来却是吃了太多的苦。能多当点钱,也买些肉,给她补补。
当票约定半年后,如果逾期无法赎回,这只玉镯将由当铺自行处置。
李青揣着银两,去药店抓了些治疮伤的药,然后逛了市场买了几只鸡鸭,几斤牛肉、猪肉再加上其他些菜肴,兵荒马乱的,市场上也是冷冷清清。
镇上到处传言,叛军已经攻下十几个县城,到处都在闹饥荒,物价飞涨。
李青叹了口气,就这点东西,足足花了五两银子,要搁在以前太平岁月,也不需要半两银子啊!
骑马回家,他将当票与剩余银两交柳静儿收好,带上金疮药为孟潇敷上。
不几日,在李青和柳静儿的悉心照料下,孟潇恢复地很快。他幼时在孤儿院吃了很多苦,经常帮着院里的大人们做许多活,既磨炼了身体也磨炼了意志。
他还酷爱武术格斗,以前放学后也很少出去玩,就跟一位师傅学武,是以体质极佳,否则换作常人,莫说几百鞭,就是一百鞭也会毙命。
孟潇能起床后,穿着李青的衣服,他高大的身材把衣服涨的都快撕裂开来。
一天晚上,柳静儿趁孟潇熟睡时,偷偷量了他的身材,花了好几两银子让李青去裁缝店买了些布料,她亲自为孟潇做了几件衣服。
孟潇洗浴一番过后换上新衣,他高大身材正好合适,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显得异常英俊倜傥,柳静儿见了非常开心。
孟潇心里也是非常感激,素昧平生,吃别人家的,穿别人家的,还劳他们照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不能辜负了柳静儿主仆二人。
他这几天并没有出院子,不想给柳静儿她们惹麻烦,也帮着李青、柳静儿做些家务,开始他们死活不让,说伤没好,又是客人,不好劳烦他。
但孟潇表示承他们的情太多,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主仆二人也只得随他了。孟潇活计样样熟稔,令柳静儿、李青颇感惊讶,他们哪里知道孟潇吃过多少苦头呢。
李青这几日忽然消瘦了许多,脸色极其不好,有时候正做着事儿,忽然身体一晃,似要栽倒,柳静儿多次劝他去看看郎中,他总说自己年纪大了,没有睡好,以后好好休息就会没事了。
其实他有一件心事,半年以来一直困扰着他。这晚见柳静儿已经睡下,他请孟潇去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