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曾矾,夜默准备前往陈家,去问问同样的问题,谁知刚迈步,身体微微僵住,接着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朝着城外飞去。
等她消失后,角落一处漆黑褪去,露出林九牧和小松子的身影。
来到惨死的曾矾面前,林九牧叹了口气。
“你说说你啊,这么急着死干嘛?这不害我白跑一趟吗?”他郁闷地说,“连点求生欲都不懂,是个人来都以为拉你一把,也不想想这世上除了传销和骗子,有谁会这么舔着脸拉你?坑死你丫的!”
吐槽完,林九牧看了看夜默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走吧,不能久留,不然真成咱们杀的了。”
林九牧翻身上狼,魔能笼罩,和小松子一块消失在这片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夜默已经来到岭南城外,一座小山坡上。
环顾四周无人,接着一团紫光从他体内溢出,化作一条紫躯白玉头的蛇影,而夜默的头发也在瞬息间变成了雪一般的白色,这赫然才是夜默的本来模样!
AI,夜魔蛇-半实体状态
这蛇一出现,就不善地盯着她,逐渐靠近。
“你醒了?”夜默面无表情地望着那蛇。
啪!
蛇尾突然抽在她脸颊上,把她抽得摔倒在地,脸上多出一道皮肉外翻的血淋淋伤口,鲜血溅到白色的长发上,也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落在紫黑色的衣服上。
夜默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反而是蛇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吐着蛇信,不知对夜默说什么。
“你重伤昏迷,我失去记忆,有人救我,我自然跟着,这不是你教的吗?”夜默突然露出讽刺的笑,“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蛇瞪着她,从她的脖子上滑过,微微收紧身躯,夜默感受到一股窒息感,仍然平静地说:“你没情感,我又何曾有?”
蛇躯微微松开,给了夜默一些呼吸的机会,又对她说了什么。
“猎物我会去找,不用你来替我出主意。但那个人你不能动,你知道我说谁。”
蛇躯狂躁地一尾巴抽在她脸上,再次抽出血淋淋的口子,比小松子更加恐怖的王者气势凌驾于夜默身上。
“你如果不满意,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这世上也再没有比我更适合你的寄宿体。”夜默冷冷地说,“如若不然,在人类城市,你最好是听我的。那个人,不能动!别扯什么情不情感,你我都是冷漠的,你该知道!不让你杀,自然有我的理由!”
夜魔蛇紧紧盯着夜默,没有丝毫动作,威压却一层层叠加。
夜默也注视着夜魔蛇,没有半点退让,眼神坚定而冷漠,在眼神极深的角落,也许想到什么,闪过一抹和言语所不符的温柔。
良久,夜魔蛇缓缓收敛威压,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人类城市,化作一团紫色的雾气,重新回到夜默的体内,她的胜雪白发,再次变成紫黑色,眼瞳也变回一样的紫黑。
夜默脸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变得雪白无瑕。
她缓缓坐在地上,露出淡淡的疲惫,望着远处岭南城的繁华,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苦涩。
良久,想到林九牧,她又好像有了些气力,从地上爬起来,化作一团流光,朝着城里赶去。
……
陈飞鹰并不知道,某种程度上,他被夜魔蛇救了一回。
咣当!砰!砰砰!
陈飞鹰在自己房间里,砸碎了许多价格不菲的摆件仍不消气,他心中愤怒,怒自己斗不过林九牧,也怒自己手上十指如今被裹得像个笑话,更怒林九牧害他辛辛苦苦经营多少年的账号被封了十几天。
他脚踹,臂挥,砸烂目之所及一切东西,屋外的佣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该死!该死!王八蛋!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愤怒使他面目狰狞,眼神阴沉。
咚咚~
“滚!都滚!”
“是我。”一个厚重低沉的声音响起。
“爸?”
陈飞鹰一愣,本能看向狼藉的屋子,闪过一丝畏惧,“爸有什么事吗?我准备睡了。手没事,医生上药了。”
“开门。”
“……”
最终门还是开了,两手手掌贴着扶手,慢慢转动,陈飞鹰开门让他父亲走了进来。
他父亲叫陈振华,五十来岁,身形魁梧,目露雄光,头发根根竖起,显得刚健有力,仅仅是站着,便有一股雄浑、厚重的气势散发出来。
出乎陈飞鹰的预料,他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先挨一顿训斥,结果他父亲只是扫了眼屋里的满地破碎,将一些尖锐的踢到一边而已,没有怪他。
“输了,不服气?”父亲问。
“嗯!”
“整日和那几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自号什么‘岭南四少’,在岭南城作威作福,如今也该知道,那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自夸了吧。”
“爸,我的实力也不弱啊!你看其他人,很多跟我一样年龄的,连二阶都没有,我已经是三阶了!”
陈振华坐在他儿子的书桌前,反问:“你比他们领先了多少年?资源没少了你的,时间也给足了你,你的起步不比帝都那些人慢,可结果呢?”
“谁能和他们比啊……”
“那林九牧呢?那个鮀城来的小子,他可成长不足三月。”
“哼!一个幸运的乡下小子而已……”
“无知!”陈振华呵斥一句,“你可知道什么是王者兽?”
“王者兽?”
“我跟你们兄弟二人讲过三次,你哥在听第一次后,便以王者兽为自己目标,而你现在还问我什么是王者兽?”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可那只是传说啊。”
“林九牧!他用的就是一只王者兽!传说都出现在你面前,打了你的御妖几个耳光了,你还想自欺欺人说是不存在的东西吗?”
陈振华两眼一瞪,呵斥道。
这番话让陈飞鹰愣住,回想着白天的战斗,不知是如何联想的,愤怒化作嫉妒的火,燃烧在双眼之间,带着一丝狠辣和疯狂。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乡下的小子就能有王者兽,而我却没有!
“嫉妒,愤怒,还有呢?”陈振龙凝视着儿子,“还有报复,不择手段去报复他,对吗?”
“……”
啪!
粗大的巴掌,把陈飞鹰打摔地上,手被瓷器碎片划出一道口,流着鲜血,陈飞鹰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
“糊涂!你怎么如此糊涂!”陈振华沉声说道,“我料定你会有一败,今日不败给林九牧,将来也会败给其他人,你不去想失败的原因,不去变强,却只想怎么去报复别人,借助于外力,你又得到了什么成长?心眼窄了,人就会堕落,堕落就变邪恶,邪恶就是毁灭,一念之差,很可能把你,把整个陈家都给毁了!”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一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你从小都太顺了!顺到连被陈泰初利用了都不知道!”
“叔?”
“你以为没有这混账的蛊惑,仅凭一个网上的青年排行榜,你和林九牧能到这样的地步?”
陈飞鹰冷静了下来,开始回顾这些天的经历。
陈振华见状,也不催促,而是徐徐说起林九牧的成长,从灭鼠九死一生的危机,到激战邪恶御妖师,再到全城鼠患的无尽战斗,最后是那场九死一生,力挽狂澜的鮀城兽潮。
“……这还不算他在鮀城协助警备署经历的一系列战斗,你该明白了吧?这小子的成长之路,是一路杀人、杀妖,被杀和反杀中走过来的,他脚下是一具具尸体,你脚下呢?一把少爷的轿子吗?”
“……”陈飞鹰沉默了。
良久,他父亲站起来,往房间外面走去,临走前说道:
“最近西部群山妖兽癫狂,战线吃紧,如果有那决心,我可以安排你去。”
说完,轻轻关上门,留下陈飞鹰一个人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