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火烛听到锦源说自己是被家人害死的,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毕竟,他在这里遇到锦源的时候,两人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
可如今十年都过去了,却始终没见锦源的家人提起过他。
想到那时候的锦源惨死,连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都不敢相信。
他就觉得心酸的不行。
苏染听到锦源这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你说你八字特殊,所以你家人杀了你,那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苏染的问题一针见血,但是锦源脸色却更加的苍白。
他。。。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母亲按着我的手,我很疼,却没办法挣扎。”
锦源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周身的阴气更盛。
那是一种根植在灵魂里的怨恨。
周火烛听到锦源的话,脸上却露出了深色。
他心中忽然有了些想法,却难以启齿。
“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魂体是怎么回事?”
苏染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显然对锦源口中的母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要知道虎毒不食子,怎会有如此歹毒的母亲去杀害自己的孩子。
锦源听到这话也没犹豫,看了一眼周火烛后就伸出了手。
苏染一碰到锦源的手腕,就被他身上的冰凉给惊住。
大多死后没去投胎的鬼,身上会有怨气,杀气,阴气。
可是锦源不同,他这种寒冷不是后天聚聚的气,而是先天死的惨。
这种惨困住了他的灵魂,让他成为鬼后都时刻被这种寒冷折磨。
所以,周火烛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假的。
若是没有那些活物的血,来驱赶锦源魂体的冰寒,他早就溃散了。
要知道溃散的鬼,是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相当于直接消失了。
这是什么样阴毒的家人,才能对锦源下这么重的手。
苏染探查一番后,收回了手。
周火烛一直站在苏染的身边,自然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他忍不住道;“仙人,锦源他怎么了?”
苏染看着周火烛担忧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同情二人,还是该羡慕二人。
“他死的时候,生辰八字被做了手脚,魂体被寒冰之物镇压。他当时要不是幸运在这小院里找到你,只怕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苏染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两人神色大变。
魂飞魄散,该是多么狠辣的手段。
他们弄死了锦源还不够,就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仙人,求您帮我。”
“仙人,求您帮帮锦源。”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的这句话, 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周火烛此刻也没有了冷静的模样,当时他幸好突发奇想来了小院。
不然锦源的下场,不用说他也已经知道了。
“你们先起来,我只能说尽力。毕竟他死的诡异,那背后之人想来手段狠辣,我未必能对付。”
苏染说的很客观,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去应承一些让自己涉险的事情。
当然,修真之人从来都不怕危险和斗争,不然就会道心不稳。
但两人听到苏染这话就已经很高兴了。
毕竟,当初苏染帮助周家的事情,周青竹可是不厌其烦的跟家里人说过好多次。
可以说他只要一归家,就会说起苏染做神婆的二三事。
等到二人起来后,苏染看着周火烛,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当初她骤然听到周青竹说起周火烛的名字时,还觉得格外的不同。
如今在听到他和锦源二人两人的际遇后,就有了些许的猜测。
“周公子,当时你是不是就是因为锦源的事情,才开始杀生?”
周火烛闻言一愣,他当初也挺喜欢研究那些特殊的医术。
但那些东西属于仵作的传承,并不被正经的大夫世家接受。
但当时锦源说完自己的事情就昏迷了过去。
当时他为了清净,小院里压根就没留下人。
为了救锦源,他只能自己拿刀杀了院子里的马。
也是马儿温热的鲜血救了锦源的一条命。
后来为了不被别人发现锦源的秘密,他开始做起了屠夫。
听到苏染的问话,他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锦源每隔三天就要饮血,所以我就在别院里做起了屠夫。”
苏染听到周火烛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都像个宝贝。
这哪里是火烛,这是大火才对。
屠杀活物,经年累月,身上势必会煞气腾腾,面相变化。
但周火烛的面相里却带着福相,说明尽管他做的是杀生的事情,却被归结为功德。
苏染想了想周家的产业,又想想眼前的锦源,眼神中露出了几分笑意。
“周公子,你想不想帮帮你这个朋友?”
苏染故弄玄虚的说道。
周火烛压根就没有犹豫,用力的点头道;“仙人,我当然想就锦源。您是不是有什么方法了,不管您有什么方法,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苏染听到这话,也没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从布袋里抽出了一个木碗。
这木碗是孙大壮知道苏染不是在骗人后,找村里人找的桃树做的。
孙大壮不只给苏染做了桃木碗,还给她做了珠串,小刀,桃木剑,还有桃木刻出来风水盘。
总之是能做的都做了,至于有没有用,孙大壮压根不管。
他娘反正有本事,他有劲没地方使,就多给娘做些东西用。
桃木是克制阴邪之物的,用来取周火烛的血更好。
这样就能够消磨他自带的屠杀之气,将他原本就阳气盛的血提纯。
“来,放点血吧。”
苏染笑眯眯的说道。
一旁的锦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拦。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周火烛就已经把手给隔开了。
那叫一个麻利,显然他看到碗的时候,就做好了贡献自己的准备。
锦源看着周火烛流出的鲜血,感动的不行。
只是他现在就是个阴鬼,魂体还不稳,哭都哭不出了,可怜的很。
苏染却高兴的很,看着小半碗的血,终究是不忍心让他继续放下去了。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行了,这些就够了,你给我准备个房间,我在给你写几种药材,你把这盆血也给我端进去,我给锦源公子搓几个药丸子。”
苏染乐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