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情是在这里等着她!
回想十六年的生活和经历,崔小雨的眼泪,忍不住哗哗往外流。
无力的瘫在窗檐下,她望着远处的天空发起呆。
妈妈,你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留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受罪!
爸爸,你的人又在哪儿呢?
你为什么也要离开我,难道是我不够听话吗?
还是不够乖?
这一刻,崔小雨的心里,彻底悲哀到极点。
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整个人沉进了悲伤情绪里。
往日的十六年时光,就像演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她脑海里,来回徘徊着。
抚养费,认亲,老光棍….
这些乱七八糟的,刺激着她神经。
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凭什么,自己的人生,他们随意就能操控了。
如果这样认命了,她就算是死,也会死不瞑目的。
崔小雨使劲咬着唇,咬的渗出鲜血了,她还毫无所觉呢。
不行,就算这是她的命,她也绝对不会认命的!
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了,她要努力站起来。
她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她要报复这一家子人。
她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了。
她悄悄的站起身,轻轻拍掉身上尘土后。
随意抹了一把脸,她悄抹着往柴房里面走去了。
她睡觉的地方,就在柴房里。
崔家,一共只有三间房。
崔远山夫妻两个住一间,崔大妮和催二妮住在另外的一间房。
剩下的一间房,住着崔大鹏和崔二鹏。
也就是崔远山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崔小雨住的那间破柴房,还是后来临时搭建的。
冬天不保暖,夏天不扛晒。
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个小棚子。
棚子周围是用破布,以及破烂粮食袋子,围了一大圈。
外面看着像房子,里面看,什么也不是!
风一吹,外面冷飕飕的凉风,直往里面灌。
但是,就算是条件再不好,崔小雨也坚持了。
毕竟,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亲生的。
她努力想要融进这个家庭里。
可惜,她拿他们当亲人,人家压根不稀罕!
甚至根本不拿她当人!
而且,刚刚两口子的话,也彻底让她清醒了。
她再也不要,辛辛苦苦迎合他们了。
…..
打开门,她摸黑走进屋里去。
关好门,又摸黑着走到床沿边。
是的,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可怜巴巴的小木床。
就连这破床,也是崔大妮小的时候,睡剩下的床。
木床的年龄,比崔小雨的年纪还要大。
估计得有三十多年了。
破旧木床歪歪扭扭的。
人躺上去的时候,摇摇晃晃的。
就像喝醉酒,随时都会倒下了。
上面的床板也不知道弄丢了,还是断掉被人抽走了。
反正,眼下没剩几块了。
横七竖八的躺在床框上,稀稀拉拉的。
床板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干稻草。
一张老旧的床单,颜色洗的都已经发白了,还老老实实铺在稻草上。
再往上面看,就是一床破旧而又超薄的破被子。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潮湿发霉味。
几件破旧单薄的衣服,堆积在床头上。
这已经是崔小雨,所有的家当了。
昏暗的月光下,她摸到木床边,黯然坐到床沿上。
这一刻,她整个脑子,全是夫妻俩的话。
三天,只有可怜的三天时间了。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她该怎么办?
她可不想眼睁睁的,等着被卖了。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她该怎么办…..
她的脑海里,整个徘徊着三个字。
她抓头挠耳的,着急的没办法!
……..
对了,师父!
猛然间,她在漆黑的夜里,瞪大双眼了。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
师傅老人家是个老中医,医术很精湛,肯定会有办法的!
就算让她跪下求,她也必须求到一包迷药来。
这一次,不管是输还是赢,她都得试一试。
她要挣脱命运的束缚,摆脱一家大大小小的恶魔,逃的远远的。
到时候,只要她把他们四口迷倒了,其他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就算爬着逃,她也要逃出南湾村。
绝对不再回来了!
这里简直就是大魔窟。
打定主意后,她的心情才算略微好点了。
事情决定好,又哭了这么一大会。
再加上,心情的来回起伏,她也疲累了。
她开始慢慢犯困了。
躺到摇晃的木床上,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色越来越深了…..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了虫鸣声,以及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哗哗声。
第二天一早,崔小雨跟没事人一样,依旧早早起了床。
早饭都没吃,她就背着竹篓,上山去打猪草了。
不是不下地,而是这个季节,麦子已经种下了。
地里,压根就没什么活干了。
蔡红棉见不得她在家里歇一天,就直接派她上山去打猪草了。
一天时间内,必须得打四背篓子猪草交任务。
打不够,没有午饭吃,下午的晚饭,就更加没有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干活,就得一直挨着饿。
甚至有时候,夫妻两个,还会私下偷偷毒打她。
但是出了门,她还不敢说。
要是说出去,她会遭到更狠毒打的。
为了保住这条可怜的小命,她也只能一直默默的忍辱负重了。
找她师傅求迷药的事,她的心里一直记着呢!
可是,眼下必须先把两背篓的猪草打满了。
完成任务后,才能去找师父去。
路过田地间,走过崎岖的山丘,之后她又跑到不远处的后山下。
忙了整整一上午,终于算是完成任务了。
交完猪草后,崔小雨迫不及待,就往牛棚方向走去了。
这条路,她走了不下一百次,闭着眼睛,她都可以摸过去。
怕被村民看到了,她左右观察着,然后小心翼翼靠近了。
十几分钟后,破旧且漏风的牛棚,显现在她眼前了。
她没有直接进牛棚,而是又四处观察了一小会,发现没人后,才悄悄靠近木门前。
砰砰砰,她伸手敲起木门来。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