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旧一个怯怯的声音叫道。
柳俊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望向门口,这是原先白杨的办公室,白杨调走以后,柳衙内老实不客气占据了。这个架势就是明摆着向大家宣示,只要我柳俊在团省委学校部一天,学校部的老大就是我了,池晓波担任团省委书记,又哪会真的再给调一全部长过来?
她原本就在省委和团中央都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这个团省委书记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意思,柳俊不但背靠两名省委常委,貌似还与团中央何书记有很深的渊源,说的难听点,在团省委,柳俊差不多等于是池晓波的组织,池书记除非脑袋进了水,才会莫名其妙来得罪柳俊,事实上,韦安邦倒台,在团省委威望最重的,不是池晓波而是柳俊,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明镜似的,韦安邦倒台的幕后,绝对有柳俊的影子,不然不会如此巧合,这人果真与他的老子一样,是个“笑面虎”,不出手则以,出手就置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其他的小鱼小虾,还是消停一点吧,别折腾了,
如此强势的一个副处级部门长,恐怕是团省委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了。
因此,柳俊年纪虽轻,在团省委敢于直呼其名的人,还真不多见,就是池晓波,也是客客气气叫他“小柳”而不名,这就是柳俊略略有点意外的原因,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乎,因为背光,一时之间,柳俊不大看得清楚她的面容,“请进!”
柳俊很客气地邀请道,他可以断定来人不是团省委的同事。
那女孩子就慢慢毒了进来,柳俊看清楚了,是一今年岁大致与自己相当的女孩子,穿着廉价的米黄色短袖恤衫和月白色的长裙,廉价的塑料凉鞋,但是整个人却一点都不“廉价”,鹅蛋般的脸型,五官秀美,略略施了点粉黛,显得很是娇媚,尤其身材极佳,胸部的规模极其傲人,貌似更在何大小姐之上,一双长腿在薄薄的月白色长裙下轮廓若隐若现,修长笔直,以柳衙内的眼光来看,单论容貌,这女乎只能算得中上,但是身材
却绝对堪称“精品”,较之巧儿,似乎也不遑多让,“柳俊,你还记得我吗?”
漂亮女孩子轻启樱唇,柔柔地问道,声音也很好听,略略有些媚意,神色间有一点忐忑,这一下就搞得柳衙内比较被动,脸色间多了少许尴尬,听这女乎如此说法,她应该是与柳俊见过面的。奈何柳衙内确实是不大记得起来。不过这个不大记的起来,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那也太打击人了,尤其是对这种十分漂亮迷人的女孩子,更是打击,貌似漂亮女孩子,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记不住别人,从来都是漂亮女孩的专利,因为借故与她们搭讪的男人,实在多得数不胜数,又哪里记得起来?
柳俊何德何能,敢不记得人家?
这一瞬间,柳衙内的脑袋超速运转起来,似乎是有一点印象的,但又实在太淡,无法定格,“我叫龙艳丽,是大宁市水利学校的应届大专毕业生,报名参加支教活动,你前不久还给我们上过培训课呢!”
龙艳丽此语一出,柳衙内便即释然,原来如此,支教活动已经到了“临战阶段”,人员与支教地区都已经一一落实到位,白杨柳俊与杨结华等三位学校部的正副部长,都分别给要参加支教的五百多名大学生上过培初课。
都是几个上百人一起上的“大课”,主要是讲解支教活动的“巨大意义”和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标准是两个裸时,另外还有两个课时的自由讨论和座谈的时间,也就一个上牛或者一个下牛的光景,似乎这位龙姑娘并没有在座谈的时候发言,匆匆一瞥,柳衙内记不得她的芳名,倒也不算太离谱,“你好,龙艳丽同学,请坐!”
柳部长热情地招呼龙艳丽入座,又亲自奉上茶水,却也并非柳部长见人家女孩子长的漂亮,就紧着献殷勤,柳俊的“规矩大”,只是针对团省委的同事而言,大家有工作上的往来,日日见面,太“融洽”了不是好事。对于外单个的人员或者龙艳丽这样的“人民群众”,柳部长一贯是很客气的,这也是秉承柳书记的教诲,不的在基层干部和群众面前摆架子。
谢谢!”
龙艳丽忙即起身接过茶水,又偷偷打量了柳俊几眼,也不知是好奇还是“仰慕”柳衙内的一表人才!估计二者兼而有之,柳俊每次去给学生们上课培训或者做思想教育工作,只要一个绍他的身份,说,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必定会引来一阵大大的“哗”声,无他,柳部长过于年轻耳!
而且不可否认,柳部长长得也还是比较帅气的,年轻英俊又居高位,纵算人家不知道他是大宁市委书记的公子,自也要“仰慕”非常了,
柳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龙艳丽同学,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解决的吗?”
龙艳丽俏脸微红,轻轻摇头,柳衙内便有些挠头,不是来求他解决问题,那龙艳丽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请他在衬衣领子上签名?
柳俊自认尚未到达那么受“热棒”的程度,他又不是周润发,“柳俊,你老家走向阳县的吗?”柳衙内挠头的当口,龙艳丽又柔柔地问道,“嗯!我老家走向阳县柳家山的”,柳俊心里头疑惑更甚,怎么想是查户口的?
“我也走向阳县的”,龙艳丽换了向阳县口音,神色很是振奋。
“哎呀,是老乡啊!”
柳俊又在语气里适度加了几分热情,老实说,以柳俊的心理年龄来看,他早过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阶段,况且他老子身居高个,不知有多少人会以多少名义来接近他们父子,柳俊在语气里加的这几分热情,“演戏”的成分居多,总不能被别人在背后戳着脊粱骨说他“刻薄寡恩”,这个“骂名”可有些难以承受。
“柳俊,你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在向阳县民主小学读的?”
龙艳丽又试探着问道,“是啊,…”
柳俊随口应答,脑袋又高速运转起来,“等等,你”,你是龙艳丽,你家是老街的…“我们是同学…川柳俊忽然想了起来,暗‘e一,一
儿们呵就笑了,笑得异常妩媚,旧“是啊,就是我毗”
“啊呀,老同学,多年不见,真是惭愧,我都差点记不起来了…六柳俊又站起身来,紧紧与龙艳丽握手,小学三年,他基本上跷课,大部分时间在“向阳县利民维修服务部”给人家修电视机、收音机,赚取“人生第一桶金”,对于大部分同学,几乎就是视而不见,这位龙艳丽,也不知是存在于他前世的记忆中还是存在于今生的记忆中,应该是一个混合。大部分情况下,太久远的事情,柳俊自己也很混乱,他现在已经在笔记本上用很隐晦的词句记录下前世脑海中的一些重大事件,譬如苏联政变,他在笔记本上记载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n北方,八一九!
其他人,就算偶尔见到他在笔记本上写下的这些东西,一时之间,也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必须要记下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一不小心,就会漏了,不时拿起笔记本翻看一下,就好像温习功课一样,让前世的记忆再在脑海中鲜活起来。
这个“先知先觉”,于他实在是太重要了,但,乍然在办公室与十几年前的小学同学见面,柳俊是真的有些激动,“真的是你,柳俊!真的是你……”
龙艳丽也很开心,握着柳俊的手,不住口的说道,“我本来还不敢肯定的“”这些年,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柳俊恍然,怪不得她一进门,不叫柳部长而叫“柳俊”,也不敢一开口就认老同学,而是一步一步地提醒,却原来也怕搞错了,下不来台,这要叫人家知道她随便到团省委来认“老同学”,结果却不是,笑话就闹大了。
年轻女孩子的脸面,是很要紧的,柳俊再次打量一回龙艳丽,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变化比我还大,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不假,当初的小女孩出落得这么漂亮妩媚了,亭亭玉立!”
龙艳丽幼时的形象,也在他脑海里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当然,仍然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要想完全回忆起她幼时的模样,是不可能的了,
“柳俊,你真会说话。”
龙艳再便抿嘴轻笑,
柳俊抬腕一看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就说道:“走,老同学,一起去吃个饭,分别个几年了”,…”
龙艳丽也不客气,款款起身,朝柳俊嫣然一笑,也堪称风情万种,她选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原就有要与柳俊共进午餐的意思,柳俊的车还是那台旧桑塔纳,不过喷了漆,外表拾掇了一下,车内的配置也换新了,模样还瞧得过去。韦安邦倒台,林明义惶惶不可终日,一时三刻是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了,柳衙内稍稍讲究一下不要紧,“老同学,中餐还是西餐?”
柳俊乐呵呵地问道,“随便你定,我是客随主便”,龙艳丽微笑着说道,“那好,就去西餐厅,我吃中餐,你随意”,今年四月份大宁市组团参加南方市的商交会,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五月份大宁市自己组织的首届n省商品交易会,也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大宁市的经济开始高速启动,正逐渐步入快车道。大宁市面的繁华程度与柳晋才刚赴任那会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店、餐厅和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特别是天马广场与十一广场,以及两者之间的“黄金商业街”建设,因为有华兴置业等地产大鳄强力介入,开发更是搞得如火如荼,柳俊将龙艳丽带到了一家新开张不久的西餐厅,柳俊不是小气,不愿意带老同学去大酒店吃饭,他觉得两个人去大酒店点一桌子菜,纯粹是浪费,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个,完全没必要像个暴发户似的刻意显摆,“两个楚仔饭,一个红烧排骨,一个峒牛肉,一个乌鸡汤,一个炒菜心,“柳俊还是老规矩,不过是将荷叶饭换成了焚仔饭,西餐厅做中餐,也是根据所在城市居民的口味来的,荷叶饭比较清淡,适合南方市的口味,大宁市人口味偏辣偏咸,负仔饭更有特色,龙艳丽规规矩矩坐在柳俊对面,脸上挂着娇媚的笑意,一声不吭,“老同学,你吃什么?”
柳俊问道,“嗯?你不是点了两个赞仔饭吗?”龙艳丽有一些诧有柳俊笑了起来,敢情这位以为有一个堡仔饭是为她点的,“不是的,我饭量大,一顿至少要吃两份,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六柳俊说着,将菜谱递给龙艳丽,“原来是这样……”
龙艳丽舒了口气,接过菜谱,用的是拇指和食指,其余三根手指依次翘起,尽量使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优雅高贵,只是略略有点过头,显得做作了些,这个柳俊也能理解,毕竞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想自己变得像个淑女,“嗯,我来个牛排吧,七分熟……不,八分欺
柳俊便暗暗有些好笑,看来何梦莹的“教派”,门徒不少,想吃牛扒装“淑女”,又怕太生了食不下咽,纠结啊!
不一会食物上来,两个人边吃边聊,说起童年的趣事,倒也其乐融融。龙艳丽本和柳俊小学同班,后来柳俊跳过五年级直接进入初中,两人就不,同学了,龙艳丽成绩不是很好,复读两年才考了个大专,因此到今年才毕业,
不过也没关系,那个时候,大专毕业也管分配工作,“柳俊,这次支教活动那两百个事业编制,是怎样分配的?”
龙艳丽像是随口提起,眼睛里却露出希冀的光芒,柳俊心里一凛,微笑着答道:“这要看支教活动期间的表现,表现好的,就会酌情解决”,“哦,是这样”,龙艳丽轻轻应了一声,就不再提这个事情,柳俊自然也不会再提,说子些闲话。吃完饭,将龙艳丽送回了水利梳,“柳俊,以后,我还可再来找你吗?”
龙艳丽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俊笑了,“当然可以了,老同学嘛,随时欢迎!”龙艳丽便满足地一笑,高高兴兴进了学校大门,还不时回头向柳俊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