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一整天没见过闵行洲碰手机,自然,这不是她的关注点。
林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养好精神,等好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好玩的。”
整晚,林勇都守在病床前。
闵行洲推门进来,林勇靠到一旁,打开电视机,又稳稳坐下。
他和闵行洲,向来互看不顺眼,门外有敲门声,护士叫去拿药,林勇索性关门离开。
门“哏、”地一声。
林烟头伸出来,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他也看着她,只是眼睛里没有一丁点颜色。
她的手腕突然凉凉的。
她低头,“什么东西。”
月光石手链在闵行洲手里。
“拿钱换回来。”他手指转动上面的月光石,“没白拿。”
林烟手从被窝里伸出,“右边手还没有。”
“贪心。”
他弹她额头,问疼不疼。
林烟挽他胳膊,抬头和他对视,“左手和右手都想要。”
闵行洲疲惫的面容溢出一点笑意,“那样丑得不行。”
她眼睛忽闪忽闪地,“丑也是七哥的女人。”
“没说你丑。”
他的平视,却像在自言自语。
林烟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她现在好了而有波动,尽管他藏得深从不表露太明显,在他身边待久了,现在突然看不到他眼角眉梢的风流。
如今是冷淡、幽暗、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如此吝啬,也在生气,这气怕是不轻易从他身上散开了。
不知道谁调的暖气,又或者她抱闵行洲太紧太黏,她撩了撩头发,昨夜没洗头,她顿觉得不舒服。
林烟翻包,拿出夹子,“帮我挽头发,硌我脖子了。”
他还没想好用左手还是右手,看书溂
林烟盘腿背对闵行洲,“节目组停了?”
失踪那么大的事,节目组被迫暂停,立刻搬回港城拍摄,第一,这个地方,已经成为林烟的禁区。第二,生怕还有人失踪,人命关天,演员们也不愿意呆下去,准备入冬,会更冷。
第三,投资商说的。
他手指勾着她的发,“太危险。”
林烟有些内疚,“港城好地方都被节目组玩遍了,网友们都不喜欢重复的玩法。”
闵行洲抿唇,“十三姨在南琼淮央海的岛,私下借给节目组。”
“真舍得。”林烟回头,“我明明记得十三姨说留给我们的。”
闵行洲盘好发,看着她脸,“你喜欢?”
她摇头,“我只是记性好。”
“明天回家。”
林烟嗯。
那夜她要闵行洲陪床,房间里微弱的灯光,含蓄地散在一角。
一半朦胧,一半是孤垠。
暗暗地,林烟依偎到闵行洲手臂,男人涨鼓的肌肉比枕头舒心,有归属感。
他顺势搂住她,靠在床头沉默不言。
林烟眼红,“想要一样东西。”
闵行洲缓缓低声,“要什么。”
她手指解开男人的衬衣纽扣,一颗又一颗,动作很轻,指腹抚着男人胸膛上的齿痕,她留的。
人是娇,但是牙齿硬。
林烟仰面,“想要七哥渡氧气。”
闵行洲扫她一眼,视及她惯会使坏的手,已经解得差不多了。
他额角青筋一跳,“张嘴。”
她照做,他低头。
如愿她的小心思。
飞机场,林勇一开始打算盘决从不跟闵行洲同行,是想把林烟撬走的。看着撬不动,回港城再撬回林家。
林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还拿着小小的氧气瓶。
她不乐意吸氧了,闵行洲的眼神一睨,她又颇为乖顺地吸了吸,一步一步跟闵行洲后面上私人飞机。看书喇
刚坐下。
阿斌递上一部新手机,给闵行洲。
林烟脑袋歪在闵行洲肩膀,目光停在他手上,“怎么又换新手机了。”
他淡定从容,“也给你换。”
“好,就要你那种颜色。”林烟说着,想到什么了,“那天你怎么突然关机,是不是真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手机。”闵行洲依旧面不改色,“扔了。”
林烟哦。
显然,闵行洲划手机的动作一顿,“不喜欢就扔了。”
她贴着他,“那怎么不先接我电话。”
他伸手揉她的肩膀,“接别人的电话忘了。”
林烟自然没管这种隐私。
别人。
她不知道是谁,既然不说,那个人的身份应该是不能知道。
闵行洲开机的时候,来了几条短信。
林烟坐直,“那么多人担心你,手机说扔就扔。”
人闵行洲高高在上惯了,又怎么在乎谁谁来担心他。
大概是不想抬头,她没去窥伺闵行洲脸上的一喜一怒。
他就坐在她旁边,一直看文件工作。林烟时不时故意靠近他,打扰他,想玩一玩他的新手机,想抱他,想让他陪她说说话。
闵行洲一派正色沉稳,压她脑袋到大腿上,“别乱动。”
她还算老实,就是皮带扣贴她脸,凉凉的,她又抬起头,“那你心情好了没。”
“没好。”
林烟不敢说话了。
落在港城机场,来接的都是闵家的人。
机场外。
宾利车里,林烟看着飞驰而过的梅赛德斯,港0319。
她是想问闵行洲———那个男人去哪里
闵行洲俯身给林烟拉安全带,“他去西奈。”
早那天,易利顷就说去西奈,非得林烟安全回来才离开。
自然,他那时候同样调头回松山找人,只是,他和他、和她,并没有碰面。
林烟手指捏着安全带,“你不打算帮他了吗。”
帮谁?
帮她口里的易先生吗。
她什么时候把他想得如此大方。
他面目一沉,声音都崩着,“林烟。”
“对不起。”林烟垂眸,“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们一直以来不是喜欢合作吗。”
他也没别的意思,转身打方向盘,离开机场。
易利顷低头整理风衣袖口的扣子,秦涛打开后备箱的行李,“林烟安全回来了,不去碰面?”
易利顷温声,“刚刚看到了,闵行洲搂着她上车。”
“挺让人后怕的。”
易利顷眼眸深了深,“记得照顾好年年。”
“流我的血。”秦涛静静说着,“我不会让他吃亏。”
他扭头离开,“不要偷小孩。”
“偷什么,你别出事啊。”秦涛笑嘻嘻地,“虽然我也不乐意和你待,绾绾终归是希望你能平安度过一生。”
“你就跟闵行洲一个德行。”易利顷说。
“能让他有情绪,能让他立刻关机的人。”秦涛站到易利顷身侧,双手插兜,“别人不懂,我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