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子。
领证这事,闵行洲查得太狠,就差拿枪抵人的脑门上逼问了。
易利顷那边终于没防住。
通话那边,“老板,易利顷提前留了一手对付我们,硬碰硬吗?”
“碰嘛,让他忙。”他掐断通话。
闵行洲事也忙,飞外省,飞国外,兜兜转转又回港城。
狐尼克和兔朱迪的头像没动静,朋友圈还把他屏蔽。
他耐着性子:「别闹了行不行」
赵二路过,不经意看到闵公子手机界面的狐尼克和兔朱迪头像。
赵二叹气,又拉不下面子去绑回来,又不肯跑去哄回来,自个儿在这儿想着念着醋着,欲望欲壑难填。
赵二把矿泉水递到闵行洲手里,“她到长白山。”
他接过,没和赵二说一句话。
闵行洲又玩到凌晨,也不知道醉没醉,神色一派平静。
赵二眼看潇洒的跑车飞驰一闪而过。
轮胎型号不对,又是新车。
据说宾利早被他打入冷宫,都不知道现在这辆是第几辆。
开一段时间就换,这喜新厌旧的程度无人能及。
据说他的私人车库集了好多限量超跑送给林烟,以前林烟每天开的车都不一样,他以为她喜欢。
林烟不喜欢,是开哪辆无所谓,点到哪辆是哪辆。
.
这一个月,林烟都在外面没敢回港城。
自那条消息后,闵行洲没再找她。
闵行洲也就那样了,求人的态度坚持不了两天。
长白山的枫叶谷,林烟捡了一枚枫叶落叶挡住半只眼睛,朝易利顷笑了笑,回想那天的事,“月饼好吃吗,那天我们好尴尬。”
易利顷紧皱着眉,翻了两下衣袖,“跟我出国吗。”
林烟想去,“是去离婚吗。”
“离什么。”易利顷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狭长的凤眸隐在反光的镜片下,让人察觉不到神色,“不离好不好。”
这张嘴,说话的时候,和他这个人阴冷的气质特别违和。
林烟扯了扯唇,“娶我费精力和财力,别娶了。”
易利顷收回视线笑,顺着栏杆走,挥手叫她跟上,“现在解气吗,过去他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过去了,一切我自找的。”林烟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捡红枫叶,笑得舒心自在。
“过去是过去,刺始终存在。”易利顷对她捡枫叶幼稚的举动稍有些叹气,放慢步子等她。
她动作慢吞吞,易利顷直接徒手拉下枝丫,“别捡地上。”
抬头,视线隔着空气交接。
他摘下最大那一片递给她,他人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衬衣扣子依然系到喉骨处,半点灰尘和皱褶不见。
衣服白,人白,手白,衬得他手里的枫叶还能那样红。
林烟看他的小拇指,“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受伤。”
他听到她说的话,指尖的动作稍微一顿。
认识多年,她第一次直面问这个问题,以前认为不该多探隐私,相处熟悉下来,委实好奇。
易利顷没有立刻回答,走在她前面,没有多余反应,“易家弄的。”
“那你不治?”
他静默一秒,“故意不治。”
林烟记得绾绾说过一些事,虽然没有下文,能想到易家为了培养他,下了多少狠手。
林烟觉得他有点疯,拿血淋淋的过往刻在身上折磨自己,又或者他的过往是不为人知的心酸。
易利顷留在易家要什么有什么,他没那个追求,他喜欢平淡,喜欢平凡,喜欢简单。
他问,“你信神灵吗。”
林烟,“信。”
“我从不信神灵,不拜神灵。”易利顷语气悠然轻缓,“还是无知求了一回,事实证明,神明真的灵。”
林烟听得满脸问号,这人说话喜欢掩一半明一半,“用真诚虔诚换的吗。”
“我有真诚吗。”易利顷笑笑,突然往回走,“有嘛。”
看他逼近,林烟有些紧张,像是被他一连串的举动拐进胡同,无措的看着他,“干嘛…”
他把她逼到石阶下,逼到枫树下,直到无路可逃,他站定在她面前。
“林烟,我骗了你。”
“我们没结婚,当时就是想玩玩易鸿山,用别人来顶。”
他是没想到闵行洲这么不在意,他起了邪心,闵行洲越不在意,他越要认真,骗了所有人玩。
林烟一整个人僵在那,分不清事太反转,还是面前人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令她有点喘不过气。
这种窒息的慌,她只在闵行洲身上体会过。看书喇
爷爷说得没错,这两个人,别碰。
论狠。
这辈子,林烟见过两个。
闵行洲的狠辣,在明,在博弈筹谋,善于掌控。
易利顷的狠辣,在暗,在不经意间伺机出手,不像儒雅的外表一样是个那么能隐忍的人。
“这就是你说骗我的事?”
他点了一下头,“抱歉。”
“你会怪我吗。”
林烟摇头,“但是易利顷,朋友之间你不真诚。”
他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镜,直言,“其实我不需要朋友。”
林烟听得懂,“为什么留到这一天才跟我说。”
“那什么时候说合适。”易利顷笑笑反问。
林烟心情说不上的复杂,没怪他,反而能理通当时被威胁是他暗中处理好他只是没说,将计就计骗过易家。
易利顷知道林烟不愿,当时他能翻盘就翻了。
看着闵行洲着急不好玩吗。
照顾到老爷子的身体,林烟没舍得玩太久。
回港城那天大雨,黑云遮天蔽日,宅外的芭蕉树被压弯了叶子。
老宅占地三万平方米,七八座庭院,空空无人没什么生气,林烟从未登门和留下的女眷打交道,她们很少来往小筑院。
林烟靠在窗边划火柴点安眠熏香,老爷子常常头疼睡眠不好,她在香炉里加了药粉。
老爷子喝完药,看着她的背影有说有笑。
“雨停了再回去。”
林老爷子倒是想让她住在林家,林家离市区太远了些,来来回回跑一个小时浪费她时间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