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当然知道这个福王父子是个什么货『色』,老福王朱常洵当年跟崇祯皇帝的老爹争皇位,差点就坐到龙椅上了,因为虽然朱常洵排行老三,崇祯的老爹朱常洛排行老大,但朱常洛是宫女所生。本来万历皇帝的正宫是王皇后,但多年未产子,一日万历借着酒劲儿临幸了一个宫女,这就有了皇长子朱常洛。
不过尽管朱常洛是长子,但是由于他是宫女所生,地位低贱,万历就不想立他为太子,反而想立自己的摘系即第三子郑妃所生的朱常洵,这是因为他特别喜欢郑妃的原因,但是这又不合乎朱元璋定下的规矩,朱元璋给子孙后代规定的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东宫不待嫡,元子不并封。因此迟迟没有确立皇子的继承问题。后来万历皇帝就想把朱常洵就是后来的老福王扶上宝座,但遭到众大臣(主要是东林党)的一致反对,这便是国本之争,一下争了十五年,最终万历皇帝竟争不过众臣,最后还是立了长子朱常洛。
这件事万历皇帝非常气愤,贵为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众之宾莫非王臣,现在却不能为所欲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竟然受到了一帮该臣子的挑战,而且还让他们挑战成功了。他这个皇上说话竟敢不算了,就连让自己的哪个儿子继承产业这点小事他都作不了主,还不如普通的民间家庭,当爹的竟然说了不算,这让这位高高在上的万历帝情何以堪?
其实这是东林党为首的内阁诸部大臣与皇权的一次较量,标志着延续了几千年的至高无上的封建皇权专制的衰落,内阁君主制的抬头,虽然没有像西方国家那样给皇上立宪,但也内阁不再做沉默的羔羊。万历皇帝怎么能争得过势力庞大的东林党?皇上不能再说一不二了,万历一气之下封了三个王,福王朱常洵就是其中之一,此后三十年不上朝。这更加剧了明朝的党争,有人说这是明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看来也不无道理。
此后老福王在洛阳一住下了,这位万历皇帝的后代,仗着皇上的恩宠和郑贵妃的势力,在洛阳为所欲为,坐拥洛阳几十年,富可敌国,但福王父子为富不仁,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他们父子这一身胖肉就是证明,别人都饿死了,他们却吃这么胖,因此李自成破洛阳之后,把他的巨额家产瓜分了,抓住了老福王,把他杀了,然后从后院弄来几头鹿,连老福王的肉在锅煮了,分给了手兵将给吃了,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福禄宴。
林毅对这些史料都了解,崇祯皇上成了穷鬼。既然这个福王富得流油,绝对比皇上有钱,那么借这个机会何不敲他一竹杠?虽然老子现在迫于无奈替你们卖命驱贼,但是至少你们得出保护费,老子总不能给你们白干活!
想到这里,林毅让兵将在这里等着,立即返回帐中,命人取来笔墨纸砚,略加思索,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现在林毅也用学会了用『毛』笔写了,毕竟已经穿越过来几年了,入乡随俗,不用『毛』笔找不来硬笔,『逼』得他没事就练字,这几年下来,林毅已经练完了几缸水,现在他的小楷『毛』笔字写得已经相当可以了。
这封信当然是写给杨嗣昌的,再怎么着林毅不能给福王直接要钱,虽然他是财神爷,虽然这个钱最后由他来出,但是林毅向兵部要钱天经地义,让杨嗣昌给福王要银子。
至于林毅要钱的理由随便一找就是一大堆,什么山高路远,粮草接济不上来,两万多人马的粮草必须就是地筹集,另外老虎口一战,伤亡了不少将士,军中缺医少『药』,这些都需要钱,共折合白银一百万两。
当看到林毅写出向杨嗣昌讨要一百万两白银这个数目的时候,哲哲没什么反应,小颖吐了吐舌头。
“白银100万两?林大哥,这么多钱,他要不给我们怎么办?是不是少要点,能要来多少要多少?”
张华道:“这些贪官污吏,有的是钱,我看大人是要少了。他不给好办,我们就不替他卖命打仗,1万多人马的命都不要了,他一们连这钱都不愿意出,那就随便好了,让这些流贼攻下南阳,再去攻洛阳,那我们不管了。”
“你小子这次可错了。”林毅看了张华一眼,吓的张华一哆嗦,林毅道:“现在的福王肯定吓坏了,两年前李自成在安徽凤阳凤折腾,焚皇陵,把他们朱家的祖坟都刨了,现在李自成离他的洛阳近在咫尺,这个老小子能不害怕吗?我们这一仗只要打赢了,哪怕只取下了一座县城,福王忍痛割肉,也也会把银子给我们,因为觉得把银子给我们有安全感,银子花得值。如果相反,我们跟朱大典虎大卫等人一样,也吃了败仗,老福王肯定不会把银子给我们,他不舍得,更认为不值。再者说了,我们打了胜仗,杨嗣昌也好替我们说话,向福王要银子,他那个侄子崇祯皇上现在没银子,他这个当叔叔的有钱,他不出谁出?”
“大人说的太对了,我这真是猪脑子。”张华『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
信写好了以后,林毅又看了一遍,没有纰漏,缀上了十万火急几个字,然后在落款上署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然后用了印戳。将墨迹吹干之后,装在500里加急的信封内,在信皮上写上,阁部大人杨嗣昌亲启字样。
然后把这封信交给了张华,让他带几个精明的随从到洛阳亲自跑一趟,叮嘱他见到杨嗣昌以后,把这封信亲自交给他。
“诺。”张华答应一声,把信装好,带着几个人飞马而去。
然后林毅命令小颖和哲哲,让他们俩带着女营,给他们一个特殊的任务,交代了几句,二人领命之后,带着60多名女营飞马也走了。
然后他命令杨方的五营留下,这3000人马负责看守他的大本营。然后林毅带着卫队营和另外的两个营,一共三营人马,出了大营向北奔内乡方向杀来。
一路上呐喊两天,八九千人马虚张声势,二十几里的路程,很快就杀到了内乡城下。
此时负责镇守内乡的是李自成手下的两员大将刘方亮和袁宗第,共有3000兵马。他们奉了李自成和刘宗敏的命令之后,一看林毅的大队人马杀过来了,赶紧把这3000人马撤进城中,摆出一副不敢和官军作战的样子,打算死守小城,有意让李自成的人马大举攻城。
其实城中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要说几千人马来攻,就是拉来了几十门红衣大炮,一半天也休想攻下这座城池。
因为护城河已经加宽加深,城墙已经加高加厚,城门也全部换成铁的,架上了吊桥。城头上,滚木,石块,弓箭,等守城的武器堆积如山,还有他们缴获官军的火铳等火器,也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城外的官军,城上早已是森严壁垒。
这些林毅已经派人『摸』清了,现在坐在马上的林毅,离这座城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看的也非常清楚。
这时他命令队伍停下来,摇旗呐喊就是不攻城。前面的几个火铳手举铳还往城头上放了几枪?也不知道打着没打着,股股白烟,随风消散。
这时城头上的刘方亮和袁宗第,看得清清楚楚,二人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立在城头上,观看下面官军的动静。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俩非常高兴,看到林毅的人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两个人得意的相视一笑,我们总哨刘爷就是厉害,一下子官军就上当了。如果他们攻打淅川或者新野,还有点不好办了呢,他们偏偏就来攻打内乡了,这当然最好了。他们攻不下城池,新野的人马和淅川人马杀过,两路大军往中间一挤,我们再从城中杀出来,这支官军就会腹背受敌。
这下即便南阳城的闯王和刘总哨不出兵,光我们这三支人马就能把他们吃掉,这下可以为李过一洗老虎口兵败之辱,如果能遇到还郝摇旗那个叛徒,一定得把他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刘方亮和袁宗第心中正高兴,林毅的人马突然停下不往前冲了,离护城河大概五六百米的样子。干咋呼就是不往前冲,城上的弓箭和火铳就也够不着他们,两个人相视一愣,怎么回事儿?
又等了半天,官军的人马仍然是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摇旗呐喊,有的往天上『射』箭,有的胡『乱』放几铳,动静制造的挺大。
“妈的,他们是欺负我们不敢出战不成,让我出去,引他们来攻城!”袁宗第有些受不了了,两只眼睛瞪得像包子,手里的一双铁鞭都攥出汗来了。
刘方亮摇头,“不行!你难道忘记了闯王的吩咐?要我们坚守城池,只有当他们队伍后面大『乱』的时候,我们再杀出去。现在甭管他们,此时出去反而会坏了大事,他们爱在下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们折腾的越凶,新野和淅川人马来的越快。”
袁宗第认为刘芳亮说的在理,反正林毅这支人马已经上当了,腹背受敌,全军覆没只是个时间问题。只要等牧野和淅川的人马杀过来,他们就开城往外冲。
不过他们俩看得更气人的是,城外的官军,呐喊一阵,累了还坐下休息,有躺的,有坐的,说说笑笑,闲扯淡的,侃大山的,简直视城中的流贼为无物。官军休息完了以后,仍然接茬在城外呐喊。
“冲啊,杀呀,别让流贼跑了……嗖嗖嗖,啪啪啪啪……”
连喊带叫,有放箭的,有放铳的,折腾的非常凶,但人马站在原地根本不动。
把袁宗弟,刘芳亮这些流贼气的,心里话,你们就在下面作吧,用不了一半个时辰,新野和淅川的人马就会杀来了,到那时再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缩头乌龟,杀出来杀你们个人仰马翻,让你们知道知道我等的厉害!
林毅的七八千人马在内乡城下如此折腾,早有流贼的探马,报给了淅川县和新野县的流贼。
守淅川的李过父子,守新野的高一功和田见秀,四员大将就等着这一消息了。
他们现在当然也知道了,林毅的人马没有攻两边的淅川和新野,而是直接攻淅川和新野中间的内乡去了,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看来姓林的这一仗是铁定要失败的,弄不好就得全军覆没。
最高兴的当然是李过父子,一心想报老虎口兵败之仇,另外他们也想抓住郝摇旗这个叛徒。
因此他们这两家人马,早就做好了准备。探马来报,那边林毅的人马已经大举攻城了。这两县的流贼共6000人,四员大将带着倾巢而出,直奔林毅这支队伍的后方杀来。
这三个县城相互之间的距离都是几十里地的路程,因此他们这两队人马眨眼间就到了内乡的县的范围。
这边,那两地的流贼刚一出城林毅就接到报告了。
林毅立即命令,甘宝的标营负责对付新野来的流贼,林毅则带着1000多名卫队营对付淅川来的流贼。东胜的火枪营仍然留在内乡城下,等城中的人马一杀出来,火枪营立即后撤。
等流贼的这两支人马来到了,他们三营统一立即行动。
三个营的将士全都做好了准备,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林毅的计划发展。
东西两边呐喊声由远而近而来,像『潮』水一般。林毅知道该行动了,吩咐一声:“火枪营准备行动,三营和卫队营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