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毓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疯子回了他自己的那间草屋..........
然后扭头看向后面站着的两个侍卫,对他们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帮忙把小公子给捞起来!”
“是是是。”那两个侍卫不敢怠慢,忙过去将在井水里扑腾了许久的小公子给打捞起来。
“子墨。”
“没事吧?”
楚灵毓见子墨被侍卫从井水里打捞起,便忙过去用手拍打在他脊背上逼出腹中的积水给他顺气,免得他被积水呛出个好歹来。
“你这在干嘛?”
“大热天的,往井水里边跳,乘凉啊?”
楚子墨:“...........”他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坐在地上看着给自己拍打顺气的少女,满脸的委屈。
“姐,刚刚那个怪物欺负我!”
“就是他把我推入水井里的!”
“你不在,那怪物要杀了我!”
怪物..............
楚灵毓蹲在地上为楚子墨拍打顺着气,闻言转过头已不见了那小疯子的踪影,接着她看向自己这正告状的弟弟道:“别一口一个怪物的叫他,我都没这么大的胆子。”
楚子墨:“..............”
“他性情是孤僻古怪,但也不会跟条疯狗似的随便咬人,我不在,你在他面前嘴犯贱了吧?”
楚子墨:“...............”
前世今生楚灵毓都不知道秦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托了上一世她在那皇宫里做了他将近三年的禁脔的“福”,别的她不了解,也懒得了解,但奖惩发作脾气方面,她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因为事关乎她的苟延残喘。那疯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发怒。
民间所传新帝喜怒无常,暴虐无道,其实那时在楚灵毓看来一切都是有规律可循,他所有的虐杀惩罚都有动机。
只不过她并非心细如发,而大多时候那暴君发疯般的虐杀,都是她不敢去看去探究的恐怖秘密。那时候,她只想活着,活着看着腐朽糜烂的大秦王朝在那疯子的手里颠覆、瓦解、逐步毁灭.........
“姐姐.......”
在楚子墨看来,少女所说皆为维护,她在维护那个怪物!
自那怪物出现,姐姐就一直在维护他!
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湿漉漉的头发几缕贴在额头上滴着水,使得他看起来分外可怜。
“姐姐,是喜欢上那个奴隶了吗?”少年双眼通红,里面泛着泪光。
闻言,楚灵毓只觉得心梗!
她加重了语气,对少年说道:“子墨,我对你说过,我有我的谋划,你不要插手。”
楚子墨通红泛着泪光的双眼充斥着不满和偏执,“姐姐的谋划我为什么不可以插手?!”
楚灵毓看着眼前少年的质问模样,先是觉得有些错愕,她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些奇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弟弟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楚灵毓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里面那个小疯子会是她日后所有谋划中的重要一环。
这种时候的楚子墨心思却十分敏感,眼前少女明艳漂亮的脸上的错愕在他看来就像极了冷静至极的掩饰。
在这一刻,楚子墨紧紧握住了垂落在下面的双拳,通红的双眼中泪光闪烁!
楚灵毓对待楚子墨会有些多余的耐心,她压住心下的烦躁,语气尽量平和,对他温声道:“子墨,你是我的弟弟,不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之后都不会伤害到你。”日后,秦妄起兵造反,血洗帝都,将整个帝都权贵一个个猎杀之时,她会挟恩图报,绝对不会让秦妄伤害到楚子墨。
说着楚灵毓上前去拉少年的手腕,“跟我去里屋换一件干净衣服,别感染了风寒。”
少年身量这半年来窜的很快,身形各处都硬朗了不少,只见少年却不动弹,手腕冷硬,如今她一把已经快握不住了。
楚子墨看着面前的少女,充溢着泪光的通红双眸掉落了几滴泪,一身短打服他穿起来愈发显得高大劲瘦,雄姿英发,但掉落眼泪的时候看起来却委屈可怜的很。少年的性格带有几分被少女从小养到大的骄纵任性,只见他近乎忽然地冷冷地说了一句:“可是,楚灵毓,我不是你的亲弟弟。”
这是少年第一次,直呼眼前少女的姓名。
楚灵毓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张了张嘴,想直接骂小兔崽子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见少年此刻流下的眼泪里带着委屈,就怎么都骂不出口了。
她拉着他的手腕,想哄他一下,但搜肠刮肚还没找出一句哄小孩的话,就只见面前的少年流着眼泪将她的手放了下去,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小院。
“子墨!”楚灵毓刚追上去两步,就只见逢青行色匆匆朝她走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楚灵毓见逢青急色匆匆的样子,停下脚步,问道:“发生了何事?”
逢青神色有些焦灼,对少女道:“东厂在极乐坊南风倌抓捕到了一个男妓。”
“那男妓正是二皇子死前与灵渊有往来的人。”灵渊是小姐为那皇室孽种所取的名字,目前逢青只觉得还不好称那少年为七皇子,当然直呼其为皇室小孽种她更是不敢,所以在少女面前一直用少女当初所给少年取的名字称呼他。
楚灵毓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又屋门紧闭的草屋,秀眉蹙了一下,然后对逢青道:“先回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