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墨被接到了皇宫,安置在了太医院,有结魂血草续命,加以太医院里面的珍稀药草,苏医师告诉她,她的弟弟有苏醒的可能。
少女那一日很开心。
是她自被带回这皇宫,第一次那么开心。
隔了五日,少女被带进了皇帝寝宫。
她在于嬷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耳提面命地教导下,先是将那本房事秘术背了个滚瓜烂熟。
在这期间,她看着那小书上总是以各种姿势交叠相连在一起的两个小人吐了不下十次。
最后被于嬷嬷检查,一边吐,一边将那些各式各样的体位图都给画了出来。
于嬷嬷夸她学习能力就是强,是个可塑之才,并且告诉她,回来在陛下身上就按照这个实操。
干得好!接下来她的泼天富贵就有着落了!
并且,她那病弱的弟弟日后也会因为她在圣上面前得宠,可以继续留在太医院里接受那些珍稀药材的医治。
她心底一边恐惧,极力压制住胃里翻涌的呕吐恶心感,一边重重朝于嬷嬷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努力得到圣上恩宠!”
可是,她在寝宫里面住了一个多月,一直没有实操的机会.........
男人不碰她。
却也不直接将她赶出去。
一开始她从天黑等到天亮。
之后男人每晚都会过来寝宫,但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他睡在龙榻上。
她在下面打了三个月的地铺。
寝宫里面从来不生炭火,她其实格外怕冷。之前流亡的一路她风餐露宿,鲜少会遇到可以让她稍作休息的破庙,而这大殿关上门窗后好歹没有风雨飘进来。
有一块能栖身睡觉的地方,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寝宫很大,夜里尤其显得空荡荡。
她打的地铺,离里间那巨大的龙榻有些远。本来一开始她就打在他龙榻下面,之后每次见他回来不开心,像是要发脾气,她打的地铺就往后边挪远一些。
三个月后她晚间打的地铺挪到了外间那扇巨大的落地轩窗旁........
她睡眠很浅,在战乱流亡的一路上几乎每一夜都会有不好的灾祸发生,所以使得她哪怕蜷缩在被褥里睡觉时都会皱起眉头提高警惕,稍微有些动静就会将她惊醒!
她在听到从里间传来的一阵诡异的声响之后,直接从被褥里面支棱了起来!
整个寝宫不生炭火,华美的琉璃灯形同虚设,一排排黄金铸成的高架上的蜡烛也如同摆设,晚上总是漆黑成一片,但今夜宫人忘了关一扇窗,外面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泻进来,照亮了少女赤足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路。
“陛下?”
她蹑手蹑脚地走近龙榻,见鲛纱帐内少年帝王躺在里面,像是被梦魇困住了一般,呼吸十分急促,周身涌动的煞气如同实质,清寒如星河的鲛纱帐浮动不止。
“陛下?”
她眉心紧拧,赤着双足爬上了龙榻,见清寒皎洁的月光下,少年帝王俊颜上冷汗涔涔,满是痛苦之色。
“陛下,你怎么了?”
“醒醒。”
“秦妄,醒醒。”
她伸出一只手触碰到了他的脸,想要将他从梦魇之中唤醒。
而却在刚刚触碰到他眉眼的那一瞬间,被猛然睁开双眼的少年帝王直接掐住了脖子扑倒在了下面的锦被上!
“谁准你爬上孤的龙榻?!”男人双眸里充斥着一片猩红!
看到下面少女的面容后他直接收了手,但周身的杀气仍然十分汹涌!
少女刚刚被暴君吓得厉害,眸光里满是惊恐,双手捂在自己的脖子上,止不住地咳嗽完之后又开始忍不住地大口喘息。
窗外倾泻进来的皎洁月光撒落在少年帝王身上的玄色睡袍上,少女的眸光从他劲瘦宽阔的胸膛抬起到他精致漂亮的锁骨,再到上面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面喉结的滑动使得她眸光慌忙闪烁着躲避了开。
“我,我刚刚在外间听到了动静。”她从锦被上爬起来后还用手指头指了指鲛纱帐外,好像这样就能表明她自己说的完全是真话一样。
她眸光对上少年帝王猩红的双眸,见他俊颜上冷汗涔涔,只见她眉心微蹙,跪坐在锦被上后双手撑在下面的锦被上,又朝他爬了过去,仰着脑袋望着他,“你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冷?”
“我看你这样好像是感染了风寒。”
“虽然你修习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感染了风寒是不是也和正常人一样难受啊?”
“要我为你去叫太医吗?”
少年帝王俊颜在清寒皎洁的月光下一片阴冷,他只低眸看了下面的少女一眼,随即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薄怒,“不用。”
“你滚下去。”
接着只见少女真的直接从龙榻上跳了下去。
寝殿外寒风呼啸,她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搓着双手将被寒风吹开的几扇窗户又给紧紧关上了。然后在大殿内昏暗不清的视线下,她赤足一路小跑去了外间,将自己地铺上的被褥一卷,用力抱着又一路小跑去了里间,又爬上了龙榻。她先将龙榻上的那床锦被披在了少年帝王的身上,又用自己的被褥给他围上了厚厚的一圈。
“楚灵毓,你做什么?!”男人在前面扭过头怒视着又爬上龙榻的少女。
少女在后面有些费劲巴拉地将被褥给他裹好后,抽出一只手拿自己白日里偷藏的火折子,一下子就点燃了龙榻旁矮桌上的那盏琉璃灯。
“尽管你武功高强,修习的那什么邪术深不可测,但感染了风寒,该难受应该还是会与正常人一样难受,都会头痛发热流鼻涕。”
“不赶紧保暖,万一风寒再加重了怎么办呢。”
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楚灵毓,你就这么在乎你那个弟弟吗?”
“在乎的,不惜在你这个曾经最轻视不屑的人面前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少女在后面用手中的被褥包裹着他,只不过他实在太高大的一只,即便盘腿端坐在前面也比她高出许多,她只能尽量支棱起来才能将手中的被褥盖在他的肩膀上,“陛下,你这么胡言乱语,我会觉得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她说完,只听得前面男人低沉的声音愈发阴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楚,灵,毓。”
少女在他背后唇角似乎有些微微翘起。
然后只见她跪坐在他背后,又往前凑近了些许,脑袋稍微靠近了他的耳朵,轻轻地对他说道:“秦妄,谢谢你愿意看在往昔我们一起在学宫同过窗的情分上,将结魂血草给我,还让子墨进宫接受医治。”
她清灵的声音悦耳动听,像是一只被路人用美味饲料逗弄着一下子雀跃飞起来的小花孔雀。
“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少女隔着厚厚的被褥抱住了少年帝王的后背,小脑袋埋在了他左边肩头锦被里。
“陛下,你留下我吧。”
“我没那么差的,世间男人想要女人有的东西,我都可以去学。”
“除了当性奴暖脚婢,我擅长的东西其实还挺多的。”
“说不定,你以后会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我真的没那么差。”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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