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瘟疫在帝都南边城墙的棚户区大规模爆发!
那一大片棚户区都是从各地逃荒到帝都的流民,帝都城内的权贵视他们为蛀虫,城内的百姓嫌弃他们多余,官府只会通过武力镇压防止他们闹出什么动静,朝廷对他们这些流民一直没有安抚之策,如今恶疾来袭,他们那些人就只能就地等死!
那些流民不甘心,妄图集体到神武大街上游行请命,却被禁卫军武力镇压!殴打!驱逐!
“灾荒之前,苛捐杂税我们这些流民也是一样不少地缴纳供奉给皇室和朝廷官员!如今我们逃荒前来天子脚下却得不到半点赈济安抚!”
“在这帝都南边城墙的棚户区,我们就如同这帝都城的一块牛皮癣一般招那些上层权贵厌弃!”
“可是我们这些流民也是大秦的子民啊!”
“请求朝廷出赈济之策!”
“请求朝廷出赈济之策!”
“请求朝廷出赈济之策!”
但暴力似乎永远能够镇压住那些愤懑怨怼声音,手无寸铁的流民不可能与手持矛盾长剑的禁卫军抗衡。
............
由于帝都南边城墙的棚户区爆发的瘟疫越来越严重,帝都权贵担心危及自身也感染上瘟疫,便三五成群地向皇帝请命,以混杂的各地浊气有损龙体为由,请皇帝下诏将那些棚户区的流民安置到帝都城外。
其实说白了就是驱逐。
皇帝竟然也同意了。
禁卫军统领林炎接旨,即刻奉命前往帝都南边城墙的棚户区驱逐那些流民。
稍后,国师明华进宫觐见。
接着第二份圣旨从皇宫外传出,由大内太监传至帝都南边城墙的棚户区。
“我们也是大秦的子民!”
“我们祖辈父辈也曾几代辛苦劳作供养皇室和朝廷!凭什么瘟疫爆发,我们得不到皇室朝廷的半点庇护?!”
“为什么要赶走我们?!几年旱灾,我们的故地早已经颗粒无收了!把我们赶出帝都,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我们要面见圣上!”
“让我们面见圣上!”
“圣上仁厚,一定不会他下面的子民受此劫难!”
“让我们面见圣上!”
一开始那些流民还闹着嚷着要面见圣上,但见禁卫军统领手中的圣旨他们大都心寒了,原来‘圣上仁厚’‘节俭爱民’只不过是形容在诸多言官对他们这些底层百姓的教化当中。
分明是,帝王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但还是有很多百姓,他们不相信一向标榜‘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宽以待民’的圣上会真的置他们这些流民于不顾,想要集体冲破禁卫军的镇压到皇宫外乞求皇帝!
那些禁卫军是奉命驱逐镇压这些流民,如果这些流民一旦闹出什么动静,龙颜大怒,被株连九族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直接用兵器暴力地镇压驱逐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
禁军统领林炎坐在高头大马上对那些禁卫军叱骂道:“不要伤及妇幼和老人!”他向旁边瞧了瞧,没看到身边马上的少年,扫视了一圈,只见不远处楚子墨将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搀扶了起来。
少年心是热的,但看起来明显得罪了那几个禁卫军,林炎看着楚子墨眼中的光说不出是欣慰希冀还是犯愁担忧更多些。
就在这时大内太监将皇宫里下达的第二封圣旨送了过来,呈给了林炎。
林炎将圣旨打开,看着圣旨上面的圣意眉头紧锁,脸色复杂,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必须忠于陛下,按照圣上的意思做事。
他拿起从皇宫传来的圣旨大声宣读道:“当年妖妃兰沁所诞下的孽种邪祟重回帝都,祸乱龙脉国运,近年种种天灾皆是邪祟作乱!”
“陛下仁德宽厚,昔日念及那孽种为先皇遗腹子饶其性命,放他出皇宫安度一生,可没想到余孽终成孽障!”
“那孽种邪祟一日不除,大秦一日不得安宁!陛下会和国师一起想出驱邪之法,斩草除根,使得那孽种邪祟彻底消失于世! 还大秦帝国一个太平盛世!”
林炎大声下达完旨意,将手中的圣旨卷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向那些流民。
流民之中的楚子墨脸上神情一时之间十分复杂...........
.................
与此同时,日进斗金药庐。
楚灵毓见竹床上的小河终于逐渐转醒,她连续四日不断实验研制出的药终于有了效果!
逢青进来禀报前方消息,见竹床上男童苏醒也很欣喜!
男孩的姐姐又开始一个劲地向楚灵毓道谢,“谢谢楚神医!谢谢楚神医!我弟弟他,他如今真的好了!”
楚灵毓不太会面对这种感激,照常有些不太适应,看起来就有些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感觉,她道:“你留在这里照看他,我再去煎一副药过来。”
“是是是,谢谢楚神医!谢谢楚神医!”
楚灵毓和逢青出屋之后将门给带上了。
前往炼药室的小径上,逢青向楚灵毓禀报完禁卫军对帝都南边城墙棚户区的流民镇压驱逐之后,又道:“刚刚皇宫中传来消息,皇帝下诏令,要国师大人主持一场祭祀大典祈求先祖神明福泽大秦,并祈求神明指出那孽种邪祟藏身之所,集结兵力以除之。”
“明早子时,文武百官必须携家眷沐浴焚香除去身上浊气之后准时参加祭祀大典。”
闻言,楚灵毓只觉得很是好笑,道:“如今瘟疫开始在帝都大肆泛滥,不即刻集结人力追根溯源,及时遏制以防瘟疫继续蔓延开来,而是寄希望于神明。”
“大秦不完,谁完?”
逢青:“..............”
楚灵毓说着松了松自己有些酸软的手腕,语气听起来满是随意至极的讽刺,“真是不知道指望神明能做什么?祭祀一场就能解除泛滥成灾的瘟疫?”
“再说,神明庇佑,这泼天恩赐,他们配吗?”
逢青:“.............”她看得出来此刻小姐周身的戾气好像有些重。
楚灵毓清艳灵秀的眉眼间皆是凉薄讥诮的寒意。
“孽种邪祟重回帝都,祸乱龙脉国运,近种种天灾皆是邪祟作乱。”
“邪祟一日不除,大秦一日不得安宁。”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只是觉得这种言论很好笑。
“皇帝还真是将他视作此生最大的污点,拼命遮掩,说什么都要把他弄死啊。”
她仰头看着矗立在遥远出的祭祀台,眸光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