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看到了云清芷的眼色,直接拉起了云承毅就往外走,丝毫不给他半点时间反悔。
“妹妹,记住了,就一小会,等会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叫我,我就在外面---”
云承毅看是湘儿拉着他,也没有反抗,边被湘儿拉走,人还不断地回头和云清芷说话。
“知道了。”
云清芷也知道这是云承毅关心她的表现,回答了云承毅一声之后,云承毅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过身,不用湘儿拉着,自己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云清芷绕开了满地的人,直接走到了红衣女子的身边,蹲下身来仔细打量,就是没有说一句话。
“你......你要干什么......”
红衣女子小心翼翼的移动自己的身体,看着云清芷的眼神充满的警惕和戒备。
“我问你,你入这一行多久了?”
云清芷当了点头,确认红衣女子符合她的标准之后,开口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红衣女子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是一想到了云清芷身边跟着的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男人之后,最终还是畏惧于他的战斗力,委委屈屈的开口道,“三年了。”
“三年?”
还真看不出来,明明红衣女子的年纪看起来应当是不大的。
“你为什么会选择入这一行?”
云清芷又开口问道。
“为什么?”听到云清芷这个问题,红衣女子嗤笑一声,狭长的桃花眼中满是嘲讽和冷漠,“不懂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活的无忧无虑,万事不用愁的吗?”
“我为什么会入这一行,当然是因为家里穷,父母养不起那么多的孩子,看我长得还不错,能卖一个好价钱,就把我卖了进来啊。”
说起这件事,红衣女子也没有多大的怨天尤人,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了,当初的怨恨,在生活的蹉跎下,早就不重要了。
比起无关紧要的怨恨,当然是活着更加重要。
“怎么?大小姐问这个,难不成是想试试?”
红衣女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云清芷的恶意,直白的看着云清芷,缓缓地开口说道。
虽然说的话特别的不讨人喜欢,但是红衣女子的声音可能是专门训练过的,说话的声音带着你侬我侬的甜腻,一句恶意满满的话,听语气像是在撒娇一样,简直就是违和感满满的。
“你说话的声音可真难听。”
云清芷面无表情的开口,好像是真心实意的评论一般。
红衣女子脸上的恶意一顿,看着云清芷的眼神,多了一抹异样的厌恶。
她以前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她以前的声音很清脆,说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深山林里,忽然有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一般,确实让人颇为赞叹。
只不过,当时的老鸨觉得,她这样的声音和这青楼格格不入。
她开的是青楼,卖的是靡靡之音和纸醉金迷,清脆空灵的声音,不适合这里,所以老鸨直接给她灌了一碗药,她的声音,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特意支开你的哥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
不想去想哪些让人不悦的往事,红衣女子主动转移了话题。
“那倒不是,”云清芷还没有闲到那个地步,特意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去过全新的生活,我看你这楼里似乎没有其他的管事人,想要走的话,应该挺容易的。”
满楼的姑娘都被打成这样,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能够站的起身来,结果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要是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主事人了才对。
本来她留下,是打着一些小算盘的,但是听到了红衣女子的故事之后,她就改变主意。
反正钱也是赚不完的,也没有必要让一个想要离开的人,继续待在这种地方。
“离开?”
红衣女子惨淡的笑了一声,看着满楼的姐妹,缓缓地开口说道,“哪有那么的简单?”
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苍凉与绝望。
当初老鸨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活生生整死之后,整个青楼群龙无首,谁也没有想到,当初死死地压制着她们的老鸨,原来在外人的眼中,同样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根本就如同蝼蚁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被碾压。
那时候,大伙都向往着自由,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
除了一部分没有地方可以去的姐妹之外,其他是被亲人卖进来的,都收拾东西会自己的家去了。
结果,不到半个月的时候,离开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
在那个时候她们才发现,不管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进了青楼,从踏进来的那一天起,她们就都不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了。
外面的人每一个个都看不起她们,就连她们的父母,当初将她们卖进来的人,对他们也满是唾弃,觉得她们就不应该回去。
要么一辈子都待在青楼里,要么直接死在外面,也免得让他们丢了脸。
最让人寒心的事情是什么?
最让人寒心的,是有一位姐妹,回家的短暂的数日,居然被一个人给盯上了。
而盯上她的人,论起血缘关系,应该是那位姐妹的表弟。
也亏得那位姐妹警惕,睡觉的时候还放了能够防身的东西在床边,等到她迷迷糊糊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压在她身上,吓得她急忙醒了过来。
经过了一番搏斗,千辛万苦才逃脱出来,结果向自己爹娘求救的时候,反而被自己的爹娘说,自己不检点,就不能怪别的人对她动手动脚。
苍翼不叮无缝的蛋,要是她自己检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别的女人,怎么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就这一番话,让人彻底的寒了心,那位姐妹没有在继续为自己讨回公道,而是将自己带回去的所有东西收拾好,趁夜离开,回到了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