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神色痛苦,好像很不愿回忆起那段过往。
祂们的树很不幸的是第二类,对树来说,祂们是被豢养的食物,等到有世界或者修炼者强大到一定程度,树就会出现“收割”掉祂们。
所以祂们开始反抗。
“……我们利用混沌生物的特性,制作出了能诱发混沌生物衰亡的药物,再利用树每次进食,将药物投入树的体内。”
傀儡用自己不懂的语言与名词完整描述出了那段悲剧的过往,说到“进食”的时候身上的触角不受控的痉挛扭动。
树将祂们当成食物,祂从未正视过自己餐桌上的肉,所以祂们的计划很顺利。
所有联合起来的世界一同瞒住这个弥天的谎言,那些走到顶点的世界与人,带着药物以献祭的姿态被圈养祂们的强大生物所吞噬。
白书意的关注点跑偏到祂们说的药物上。真的有能达到那种效果的药?
木柳垂眸思索,拿出玉牒联系人。
绿色森林最理解不了祂们的作为,‘如果没有在混沌区生存的能力,树死去会给你们带去更大的灭亡。你们选择了另一条更彻底的灭亡之路。’
傀儡周身的触角抬起来,木柳没有控制祂回答,祂还是回应了绿色森林的说法,“树活着,我们永远不会有能在混沌区生存的能力。”
绿色森林沉默认同了这个说法。
树从不给祂的食物太多发展的机会,每次出现能影响混沌区的技术,都会被树以强硬的态度抹杀,灭亡掉相关的所有文明。
树的衰亡,是祂们的一场豪赌,灭亡的悲惨结局是因为祂们赌输了。
祂们没有测试调整技术的时间与机会,到后面才确定预备的技术护不住那么多的世界,那个时期灭亡的世界太多,引来了混沌生物。
然后新的悲剧发生了。
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那些技术足以支撑祂们在混沌区中搬迁,和混沌生物一样流浪,不定居在某一个地方。被混沌生物狩猎的情况少了很多。
木柳收起玉牒,目光看向傀儡,“我们不会接纳你们。”
傀儡动作僵住,声音悲戚得哽咽,“……我们流浪了很久,已经坚持不到寻找到另一棵树。”
混沌区太过混乱,发展得不错的树和树里的生物都会隐藏自身,找到新的宜居的树很难。
“只要你能找到、说服你同行的那些人,我可以把你们送去另一个树的区域。”
木柳拒绝之后给祂另一个选择,“那个树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祂们反抗成功了。我想,你们和祂们能相处得更加融洽。”
不接纳的原因也很简单,祂们和万界树的情况差距太大了,现在算是万界计划发展的一个转折点,不适合增加太多不稳定因素。
傀儡一时间被木柳给出的消息砸蒙头。
木柳继续说:“我们和那个树有合作,只要你们愿意融入,祂们会接纳你们。”
白书意眨眨眼。万界树一直和其它树有合作?
主核心和她说清万界文明以后,她在万阁的信息权限扩展了,知道万界树吞并过不少树,主动迁移过来的祖灵加世界簇至少有十几个。
消息中完全没有提及和其它树合作的事。
所以她对戍边军、祖灵主导的“外交”方面的印象一直都停在攻击性比较强的那个区间。
木柳察觉到白书意的疑惑,露出无奈的笑容,“我们又不是见谁都打,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对外的接触与合作一直是戍边军在负责。”
主要是因为目前只有戍边军有长期在混沌区原始环境中赶路的能力。
白书意真诚道:“我确实有点误解。”
另一边傀儡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无偿的吧,我们需要为此付出什么?”
“明确的代价应该会让你们安心一点。”木柳凭空拿出契约书。
“我们会帮你找到同行的人,并把你们送去我所说的那个树里去。作为这一切的代价,你们要帮我们应对三次外敌。详细内容,可以等你们汇合以后再说。”
这个代价可以说很难也可以说很简单。
傀儡还在思考。这样强大的树都应对不了的敌人,祂们去了也只是炮灰,但和永久安居的机会相比,只是帮忙应对外敌显得无足轻重。
“我答应。谢谢……”
木柳露出笑。一切都是为了万界树的安全,帮忙找人和把祂们送去其它树,就能换到一枚不错的能用三次的棋子,再划算不过。
戍边军接手了后续的事,白书意把救出来的其祂倒霉蛋实验体一起移交给戍边军,之后调查出的信息,戍边军会和她共享。
‘那些实验品里没有你要找的?’白书意清闲片刻,拿出一只烤鸡腿咬下一大口。
‘没有。’绿色森林并不遗憾,‘继续?’
白书意嚼碎咽下嘴里的肉,‘继续呗。这次去更外围的外区找吧。’
她现在已经正式入道,还突破了一界修为,该继续向外探索了。而且带着绿色森林的树枝,在靠里的外区中行走基本不会遇到危险。
‘可以。’
——
白书意原生世界的会议室中。
祁棋将文件分发到桌上。会议室里都是当初见过亦云的人,那十位被亦云选中绑定玉牒的人也都在。
林丛英复述出自己的发现,“……玉牒里有人说亦云已经将近两年没在外面现身,她的同伴们也是。”
虽然亦云本来就行踪不定,也很少和她联系,但这样一个友好又强大的存在,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种安全上的保障。
不论是从感情还是利益上考量,都该担忧亦云的现状。
祁棋点头,“齐博士还发现,这个消息传出来后亦云的管家和她手下的组织都没有做出解释,那些强大的文明、组织也没有参与讨论。”
社会学博士接话道:“就像是共同的秘密,或者对祂们来说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
林丛英:“外面也有这样的消息壁垒。”
画家邹然看着一屋子至少比她大一二十岁的长辈们,迟疑问道:“担心的话,不可以直接去问亦云本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