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前期给出的坐标在居住区一处深林。
白书意观察四周，这里丝毫没有人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很准时。”
白书意到达地方后没多久，尔雅便出现在不远处。她抬手示意白书意跟她走，而后径直往树林深处走去。
两人的身影前后消失在密林中。
白书意感觉眼前的环境一晃，便换了地方。
密林变成了一处石质的洞穴，看着是洞穴，里面的装潢简约却不简陋。
一个方脑袋的傀儡站在不远处，一手拿着抹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两人。
尔雅颔首看过去，“你家器师呢？不是约好了时间？”
“器师……让我先……接待两位，祂在找东西。”
傀儡的声音磕磕巴巴，晃晃悠悠地用抹布擦了几下桌椅，端上茶水和茶点。
茶水和点心块差点要洒出来，傀儡及时斜了一下又稳稳放到桌上。
白书意好奇多看了祂几眼。
虽然动作和说话都不流畅，智能程度还不错，而且，有灵体，和阅海一样纯粹但是感应中要稀薄些的灵体。
尔雅也多看了傀儡一眼，有些意外，“你喜欢这样的？”
“‘感应’里看到有些不一样。”
白书意指的是灵体。
心思纯粹的人灵体都很漂亮，通透得像是某种宝石。比如黑山、半夏和阅海，还有这个傀儡，再就是真菌行星遇到的那三个人。
傀儡有些紧张地攥着抹布，磕磕巴巴道：“感……感谢您的……喜欢。”
尔雅轻笑出声，“确实讨人喜欢。”
白书意察觉到有股视线，循着方向看过去，一个浑身都是金属色泽的人正狐疑地看向她们。
“……这个不出售，也不外借。”
金属人的声音平稳，没什么情绪，一阵脚步声后，金属人走到桌旁，咣当一声把一个木盒子放到桌上。
“我知道。”尔雅斜了祂一眼，“我也没打算买卖人口。”
金属人没和尔雅争论，目光看向白书意：“是你要定制‘锁息’？”
白书意回道：“是的，前辈。”
“叫器师就行。”金属人打开木盒，“尔雅说你认识认识墨玉，只要你能把盒子里由墨玉制作的物品全部挑出来，我可以免费给你定制。”
说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金属人的语气多了几分起伏。
白书意听过“墨玉”，“墨玉蹀躞带”，触感和黑石差不多。
“墨玉是指黑石？”
尔雅拿出自己的茶壶补了杯茶水，“器师间对黑石的雅称。”
白书意应下这位器师所说的条件，将木盒中的物品一样样拿出查看。
除了简单用触感就能分辨出是由黑石制成的，还有一部分是由黑石添加了其它材料制作而成的，需要感应辅助分辨。
她将两种都取了出来，分作两份。
器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在白书意挑拣完，让开位置后只扫了一眼木盒内部。
两指捏出一块黑色的玉珏，“它为什么不是？”
那块玉珏的触感和材质和黑石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材料出现在木盒里明显是误导项。
要具体说为什么，白书意也说得出来。
“它有活性。”
这种“活性”是活性世界基石的那种“活性”，并不是指它是活物。
这块玉珏，应该是活性在消失但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活性世界基石。
金属人听到答案后，激动得一拍手，“天赋不错啊，要不要考虑另投师门？我是说拜我为师。”
知道“活性”存在是一回事，能认出活性那是另一回事。
这种天赋可不是强求能得到的。
“——诶，等等。”尔雅起身挡开激动的金属人，“定制归定制，考验归考验，别乱挖人。”
她就是为了防这个，专门跟过来。金属人如果坚持，以新人的实力很难拒绝。
金属人不服气，“你让她自己说！”
白书意礼貌地笑了笑，她对炼器确实不是很感兴趣，相比于炼器之道她更想练刀。
“多谢前辈厚爱，亦云暂时没有拜师的想法。”
万界阁楼的拜师，更像是她老家古代的拜师，不只是跟对方学艺，还相当于多了一个父母一样的长辈。
再加上“不拜二师”的规矩，要谨慎考虑。
金属人有些遗憾，倒也不强求，主要是尔雅在祂不好强求。
话题又转回到“锁息”上，白书意想要自己出资多定一份备用。
看情况之后如果锁息出了什么事或损坏，她不太好独自来，又不能每次都找个前辈陪着，不如现在多定制一份。
金属人收起木盒，递给傀儡。
“说了免费，就是免费。”金属人心思一转，又想到什么。
“我可以免费给你做三份，附带一个额外条件。你戴上锁息后我要测试一下留存的‘感官’。”
白书意开口想要拒绝，一旁尔雅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话咽了回去，由尔雅前辈来说。
“测试要由我来进行，结果信息和今天的事不能留下任何记录，也不能外传。你能接受这些的话，再看她愿不愿意。”
“可以。”
金属人答应得很快。
祂对这没什么要求，从生理测试方面，尔雅本来就比祂专业，祂也没有什么和别人谈天、卖消息之类爱好。
白书意思绪流转。
她原本是打算拒绝，她手上的材料和灵石目前够用。
“测试”的内容她不确定，过程也不确定，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过测试由认识的人担当，加上对方承诺不外泄信息，她便没那么多顾虑。
所以她也点头同意了。
对她来说信息与隐私固然重要，但如果能换来合适的价值，也可以进行交换。
例如老家的监控系统，相当于用一部分隐私换取安全。
再比如现在随身带着两个系统，相当于用一部分隐私换取一个智能管家、百科全书。
重要的是这份交易的是否值得。
锁息的炼制过程比刀坯快很多，炼制三份也没耗费太长时间。
一段时间后，金属人再次出现。傀儡跟在祂身后的，手上端着三个小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