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开始所料想的那样,经过提审员们加班加点的不懈努力,终于从被抓获的违法倒票人员里找到了线索。
“夏队,就是这家伙,问了三遍才问出来,不老实的很。”审讯室里,预审科的同志,一边给夏妮介绍情况,一边冲被禁锢在铁椅子上的嫌犯施以颜色,那意思:不老实的话,没你的好果子吃。
“你们先出去吧。”夏妮应了句,大马金刀一坐,问着:“叫什么名字?”
“孙大炮。”
“我问你真名。”
“真名就叫孙大炮呀,我爹是个军事迷,生我的时候,说是长大了想让我参军开大炮,所以就起了这个土名儿,结果我大炮没上开,反而被抓到了局子里,警察姐姐你行行好吧,其实我是被冤枉的,我就干这么一次。”这小子见是个模样俊俏的美女姐姐,说话口气还挺和蔼的,不像刚才那帮糙老爷们儿,一个个横眉立目,摆出一副要揍他的架势,便立刻摇头晃脑地耍起宝来。
“栽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是第一次。”夏妮冷笑着,翻看眼前的资料,根据案底显示,这个叫孙大炮的家伙,从事倒票工作已经五年了,先后被抓进来过三次,一次是交易时被便衣逮了个现形,一次是醉酒以后当街调戏未成年少女,至于最近的一次,竟然是招嫖的时候,光着屁股被扫黄组堵在了宾馆的大床上。
“警察姐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呢,我真是没有想到,刑警队里竟然还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姐姐。”孙大炮见夏妮不说话,厚颜无耻的秉性立刻暴露无遗,他这人最喜欢的就是阿谀奉承,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嘴巴甜得都能流出蜜来。
“你说够了没有?”听他没完没了的絮叨,夏妮只感觉屋里有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简直能把她给烦死。
“嘿嘿,我这人吧,就是话多了一点,不过你放心,我虽然话多,但说的全都是好话。”
“好吧,看来我很有必要让你确认一下你的身份。”夏妮言罢,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孙大炮跟前,纤手一伸,捏住他的下巴,娇声道:“炮哥,我美吗?”
“美美,简直太美了!”孙大炮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以为夏妮想趁机勾引他呢。
“我香吗?”夏妮又问。
“香香,香得我都快醉了。”如此贴近温香软玉,能不香嘛,他的视线不偏不斜,正好对准夏妮的胸脯,那挺起的两团软物,将警衬顶的高高耸起,最上边的两个扣子故意没扣,露出一条雪白的深沟,孙大炮知道,那是香味的来源。
他不由得重重吸了一鼻子,妈的,就算摸不到,闻一闻也是极好的呀。
正陶醉时,夏妮原本笑吟吟的表情,立刻变得冷若冰霜,曼妙的大腿猛地抬起,狠狠踩向某人的裆部。
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穿着坡跟鞋,好赖也是个棱角。
“啊呜呜呜!呼呼呼……”遭受突然袭击的孙大炮,立刻爆发出一连串惨绝人寰的悲鸣,五官严重扭曲,眼睛瞪得跟驴粪蛋一样大。
门口听到惨叫声的提审员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得很,夏队做事,只能假装没听见。
“炮哥,喜不喜欢我用脚服侍你?”夏妮盯着他,放荡地问道。
孙大炮虽然有点恋脚癖,但是如此重口味的服侍,换谁谁也受不了哇,这根本就不是服侍,简直就是谋杀。
“别……别,姐姐,我的小弟弟要被你踩断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虎妞咬牙切齿道:“叫我夏警官!从现在开始,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彻底从男人的世界里抹杀掉!”
“是是,夏警官,我再也不敢了。”孙大炮经过如此一番折腾,哪儿还敢不老实,此时此刻的他,坐在椅子上左摇右晃,**都快被踩断了,不晃行嘛。
夏妮可不会心疼这路人,直接把椅子拉到他跟前,拿着照片:“孙大炮,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他从我这儿买过火车票。”
“是他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
“我找的他,那天晚上都后半夜了,这小子一个人在车站广场上乱晃,起初我以为他是来找小姐的,后来上去一问才知道,敢情是来找票的。”
“他去的哪儿?还记得吗?”
“我想想。”孙大炮稍微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进藏了。”
“别好像,是的是,不是就不是。”
“没错,就是进藏了,去的羊城,这种路线不好卖,去的人也不多,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你确定?”夏妮问。
“确定。”孙大炮这下可不敢多说废话了,一切从简,问什么答什么,生怕再被夏妮用美脚伺候一下。
“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你给我记住,如果你敢骗我,就凭你犯得事儿,我可以叫你把牢底坐穿。”夏妮连嚷带吓唬,看这小子的眼神里,除了惊吓还是惊吓,应该没有撒谎,而且逻辑上也很吻合,没有跑路经验的人,一般都会认为跑得越远越好。
“夏警官,我绝对没有骗你,我孙大炮对天起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出门……”
“打住,以后像这样的誓最好少起,如果真像你说的,你早就被撞零碎了。”夏妮白了他一眼,收好记录本,从审讯室里退了出来,直接给林奇挂电话。
“喂,林奇吗?线索找到了,详情见面在说。”
“太好了,这么着,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请你吃饭。”正躺在沙发上陪小白鸽看动画片的林奇,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吃饭就算了,我现在不饿,要不你请我喝咖啡吧。”
“行呀,芳华路上新开了家星巴克,装修还可以,离你那儿也不远。”
“嗯,那不见不散。”夏妮看了眼腕表,嘱咐道:“不许迟到!”
挂断电话,林奇高兴地一把将小萝莉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笑道:“来,亲爸爸一口。”
“不要,爸爸嘴上有胡子。”小白鸽一边用小手揪他的脸,一边拒绝道。
“这孩子,有胡子怎么了,男人不长胡子那还叫男人嘛。”索吻失败的林奇一脸懊恼,正郁闷时,懂事的小白鸽已经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嗯,这才是爸爸的乖女儿。”林奇笑着,捏捏她可爱的小脸,冲厨房喊道:“鸽子她妈,我有事儿得出去一下。
“你不在家吃午饭了?”系着围裙的郭可馨,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拍拍满是面粉的手掌:“给你包的大馅饺子,吃了再走吧。”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我跟虎妞约好,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林奇不说,郭可馨也知道是什么事儿,她没有再挽留,只是替他准备着要换的衣服,一直送到门口。
“你晚上回来吗?我给你放冰箱里。”女孩盯着他,一脸的期盼。
“说不准,估计下午就得动身走。”林奇应着。
“远吗?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了你?”看到女孩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担心,林奇轻轻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安慰道:“老婆,不管有没有危险,我都得去。”
“不去不行吗?”尽管郭可馨并不知道林奇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但有一点她敢肯定,这件事,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不去怎么能行呢,我熬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你放心吧,我保证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爸爸爸爸,你要去哪里呀?”快步跑过来的小萝莉,跐溜钻到了林奇怀里,伸手揪着他的鼻子:“我陪你去好不好?我会保护爸爸的。”
“你个小样,还保护爸爸呢,你先把妈妈保护好再说。”林奇笑着,脸贴上去,扎得她嬉笑不停。
“过来鸽子,妈妈抱。”从林奇手里接过女儿,郭可馨平静道着:“我们等你回来。”
“嗯。”林奇点点头,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转身下了楼梯。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女人的眼角渐渐湿润起来,她知道强颜欢笑的背后,他的肩膀上背负着怎样的责任。
尽管她没有亲眼目睹,尽管她没有亲耳听闻,但她依旧能感受到,老公这是耗尽精力,在跟暗处的敌人进行殊死搏斗。
“妈妈,你怎么哭了?”
“没有,妈妈的眼睛里进沙子了。”
“是吗?那我帮你吹吹。”信以为真的小萝莉,鼓起腮帮子,开始使劲帮她吹眼睛。
灶上的水沸着,饺子已经下了锅,像是一条条小银鱼,调皮而欢乐地游来游去。
“妈妈,我要蘸碟吃。”早就饿坏了的小白鸽,大眼巴巴地盯着端上来的一盘饺子。
“蘸醋可以,但是不能吃辣椒。”郭可馨一边帮她准备醋碟,一边说道。
“嗯呢。”小萝莉刚一点头,门外随即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妈妈,我去开门。”等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你们是?”小萝莉有点迷茫。
“好你个小白鸽,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我是你瑶瑶阿姨,我还给你买过糖吃呢。”门口的韩诗瑶蹲下身子,忍不住捏着小萝莉的嫩脸:“咿呀,越长越好看了,都快超过我小时候了。”
“我想起来啦,是瑶瑶阿姨救的我。”小白鸽这才想起来,当初她被人贩子控制,被逼在街上乞讨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两个小阿姨给得她救命钱,其中一个小阿姨还送给她一个超级漂亮的水晶发卡,结果被某个大坏蛋一脚踩烂了。
“嗯呐,这才乖嘛。”韩诗瑶说着,便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最新款的布娃娃,嘚瑟道:“当当当当,娃娃漂亮还是小白鸽漂亮?”
“嘻嘻。”看到布娃娃的小白鸽,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她平时最喜欢的玩具就是布娃娃,每次走在大街上,只要看到有好看的,林奇和郭可馨就会毫不犹豫地帮她买下来,在她的专用玩具柜里,现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几乎可以开一个小型的娃娃展览会了。
听到动静的郭可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登门拜访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董事长家的千金二小姐和她的闺蜜。
“屋里坐吧。”女人有点手足无措。
陆雨欣点点头,扯着韩诗瑶走了进来,后者环视一周,惊讶无比:“不是吧雨欣姐,老哥每天就住这种地方?”
在韩诗瑶看来,这种出租屋的条件,还不如她家里的三层小楼呢,真不知道老哥是怎么想的,我记得他好像挺有钱的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雨欣立刻拧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讲话,因为她已经从郭可馨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不安,以及尊严被刺痛的酸楚。
是呐,她太穷了,不仅家里穷,而且挣得也不多,能住在这样的出租屋里,对于她这种打工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你俩还没吃饭吧?一块吃点吧,我自己包的饺子。”郭可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寒暄道。
“不了,我是来找我哥的。”韩诗瑶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哥出远门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啊……出远门了?什么时候的事儿?”韩诗瑶得知这个消息,气的真想一头撞死在饺子上,他甚至都有点怀疑,林奇是不是在有意躲她。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你们找他有事儿吗?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郭可馨问着,陆雨欣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说着,要转身走,走着,又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抢走她姐夫的罪魁祸首。
“那个,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陆雨欣问道。
“有,不过要等我女儿吃完饭。”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郭可馨既有点惊讶,又有点恐惧,惊讶的是这位在她看来高不可攀的富家小姐,竟然想跟她坐下来聊聊,恐惧的是,她很害怕这个“聊聊”会不会在一言不合过后变成拔刀相向,毕竟对方可是有两个人呐,她只有一个战斗力基本为零的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