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你吃，你吃了该干什么该干什么去。”张校有点不耐烦了，就是跟凌烟阁发生点什么，也不能让年轻人在这里叽叽喳喳，传出去多么不体面！
“我不能走，呆会儿，我跟凌教授还有功课要做呢。”韩宝来也没撒谎，只是这功课非彼功课。
“你学什么的？”张校想试试这年轻人是不是徒有其表。
“通俗音乐。”
“好。我代凌教授给你上上课。我教你《梁祝》。”张健行想在年轻人面前露一手，摘下小提琴，调了调音，音质相当好，人家是专家早调好了。韩宝来没正经地唱：“彩蝶双飞在人间——”，嘿，还真唱得有板有眼。其实像《梁祝》这类老歌，凡是爱好音乐的，谁不会唱？
韩宝来毕竟是业余的，张校一遍一遍帮他正音，一首传统的歌要唱准了可不容易！张校看这年轻人果然是可造就之材，你教得他几遍，他唱得很精准！张校惜才之心油然而生：“你学什么器乐的？”
“钢琴。”韩宝来的钢琴水平顶多是初级的，艾美教的。他又没怎么好好练过。
“你先弹一遍我听听。”张校把在浴室里哗哗冲澡的凌烟阁暂时忘掉了。
于是，韩宝来掀开凌烟阁的琴盖，很生疏地弹了一遍，张校听了直摇头：“这水平太丢你老师的脸。来，我教你。”
于是，张校倾尽所能，先从指法教起，将梁祝分成若干片段教他，如果韩宝来是一个朽木不可雕的学生，估计张校早放弃了，但这孩子天赋极高，教他几遍，他就弹出来了。加上张校本来不是修音乐的，他是学系统控制工程的，但张校对音乐的悟性极高，很多东西，他是从音乐中悟出来的。他能跟凌烟阁这种艺术家同台演出，他的音乐造诣也是有一定的水准。就像韩宝来学的是农林牧渔，但他精通书法，因为书法，他有幼年功底，在老爸的棍棒下练就的。可能长期临帖，也能让人开悟！韩宝来就具有凡人不具有的悟性！
“哟，宝来，不错啊，弹得很到位啊！”
凌烟阁打断了师徒两人的授课，只见凌烟阁做了一个刺猬发型，只穿了一袭抹胸鱼尾裙，显出脸蛋的圆润，有点像刘晓庆那种鹅蛋脸，大眼睛，长睫毛，笑靥如花。不能说她腰纤细，是窈窕，丰满那种。
“烟阁，这孩子是可造之材，只是有一点傲气，似乎音乐底子还不扎实，学得倒是极快。”这是张健行对韩宝来的评价。
“你错了。他拿你当猴耍呢。这坏东西，没大没小。”凌烟阁戳了他一指头，“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韩宝来。什么我的学生？袁大师的高徒。”
“你是韩宝来？农大把你吹得神乎其神，原来——”
“原来是这么一个坏东西。对吧？”凌烟阁代张健行校长说，“坐下来吃早餐吧。这个鸡蛋是他做的，还有这个比萨也是他做的。哎呀，我不是说了嘛，不要等我，你们先吃。”
“宝来，你一直——”张校内心很复杂。
“我是来求凌教授约你过来的。我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登门造访。只是我到哪里，都有点喧宾夺主。我要是你的话，我早是这里的男主人了。”
“别胡说。”凌烟阁拍了韩宝来一下，脸上飞上了红霞。
张健行看了凌烟阁一眼，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其实是凌烟阁要帮韩宝来搞定他！张健行还自欺欺人，以为凌烟阁对他暗送秋波呢。于是，他安心享受这份早点，小家伙做的鸡蛋和比萨真是上品。虽然鸡蛋汁，不烫舌头了，少了一点风味，但仍不失美味多汁。比萨饼口感酥软，有筋道，嚼起来五味杂陈，有清香、有肉香、有酱香，也有流兰香。
“小韩，你找我所为何事？”张健行看在凌烟阁面子上，也看在刚才师生之谊，明知道韩宝来是玩，但这年轻人给他的印象极好，敏而好学。
“我想帮农大买贵校的曙光超级计算机，不知道行不行？”韩宝来再不敢嘻皮笑脸，郑重其事地说。
“我们曾经跟农大谈过。他们哭穷。还要我们半卖半送。你张楚桥有本事，自己弄去啊！”
“对啊，张校，你跟张楚桥校长是家门啊！一家人还不好说？”
“你别来这一套。张楚桥面黑啊，他让你的袁老师跑到总理那儿说，让我们科大送一台！我们国防科大再有家底也不是这么败的！我顶住压力，要买可以，给谁都这个价。你要就要，不要拉倒，我绝不勉强。嘿，你跟我谈，同城兄弟，给你一点优惠这可以啊；他倒好，直接走关系，以势压人，我最讨厌这一套。”张健行对农大的做法很是不满。
“多少钱一套？”韩宝来知道，农大也是没办法，没钱啊。
“我们定价，不随币值起伏，按黄金定，一百千克黄金一套。这是内部价。”
韩宝来面部抽搐了一下，不知何意。
“我们投入的资本，那是数百亿，卖一台肯定不贵。”
“我买两套呢。”韩宝来面无表情。
张健行看韩宝来不像是开玩笑，他知道国防科大也等着资金投入，他一狠心：“一百五十千克黄金给你两套！不过，一所大学有一套足够了，人家清华、北大、浙大、武大也只引进一套，都这个价，不信，你去打听。我给你是最新成果，世界第一超级机算机。也是考虑农大是国务院特殊扶持单位。”
“成交！”韩宝来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张健行吓了一跳，果然农大出了一个韩宝来不简单，他帮农大搞定了这事！
张健行痛痛快快握住了年轻人白皙的手，感觉有一种握住女人手的感觉，凉沁、汗湿、肉滑嫩。吃完早点，两人驱车去人民银行兑黄金，当场签订协议，韩宝来跟人民银行开了一个储物柜，将私人物品全部保存进去。这是银行的一项业务。
韩宝来大约十点钟的样子，将车开进了农大研究院，提着一个没有品牌的鳄鱼包，保安都认识他：“韩宝来，你来得不是时候，袁院长驱车出去了。估计是到试验田看样本去了。”
“蒋绍武教授呢？”
“不知道。他又不在这边工作，他在大学上课，带研究生。”保安耐心解释。
“我打电话吧。”韩宝来知道老师都是忙人，原以为星期六应该在家休息。韩宝来还是自己打电话给袁老师，袁老师果然开着车接他的电话；“宝来啊，你父子来上学了吗？人家小学那边打电话催了几遍了。”
“一个学位不够啊，我不敢转学啊。”韩宝来真会为自己辩解，这就是现在的韩宝来，跟去年的韩宝来判若两人。学会了设陷阱。你看袁老师果然上他的当：“你就是带十个八个来，我也给你办进去！你有几个儿子？凡是你韩宝来的儿子，我的孙子，全部读进去。这话，我撂这里。你可以录下我的话！”
“三个。”韩宝来小声说，显然是不包括韩中华的，是陈晓萍姐弟仨！
“行啊，你马上给他们三个办入学手续，别说三个，三十个也包我身上！你也要抓紧入学，这可不是走官样文章，你读不完那些书，完不成学业，你读十年，我也不会给你毕业。你出不了成果，完不成博士答辩，对不起，你给我耗着吧！”袁大师对他迟迟不来入学，那是大动肝火！他才不管你公务缠身。其实，韩宝来一半是公务缠身一半是女人缠身！
“好吧。我已经到你的农科院，可老师外出了，我只好打电话报到了。”这话又是韩宝来的套话，别小看韩宝来咕咕叽叽说话，搞到老师左右不是。你看袁老师略沉默片刻，下了决心：“你在农科院等着，我马上回来。你到办公室找石玉华，她是你师妹，叫她给你先办齐入学手续，办完手续，你找师母，让师母带你去附小给孩子办入学手续，中午我们在家吃饭。我要看一看样本，这时间不能错过。你好生办事，不要满世界乱跑，不要又抓你的魂都抓不到！做学问，就要静下心来，坐得住，心收得回，全神贯注做实验，一些实验数据往往在你冥思苦想当中，获得灵感，从而石破天惊，获得科研成果。”
“好吧。老师，你开着车呢，注意安全行驶。我先办事吧。”韩宝来哪敢拂了老师的美意，挂了电话，赶紧给刘小昆打电话，商量将陈晓萍三姐弟一起转到省城读农大附属小学，这可是全省重点小学，仅次于省机关实验小学。像湖大附属小学、中南附属小学、国防科大附属小学，因为他们貌似有钱，有钱的孩子难免娇生惯养，比农大附属小学的孩子吃苦耐劳，少了一份天然优秀的基因。这是韩宝来的三个孩子，刘小昆夫妇当然听韩宝来的安排，再说能进省城读书，那是多少家庭的梦想！刘小昆现在是村支书走不开，只能让鲁丽云开车送过来。
韩宝来想到鲁丽云来到身边，那又是热血沸腾，两人在长沙肯定要浪漫一下。赶紧到农科院办公室找石玉华主任去。石玉华这个主任可不是韩宝来当年在县委办公室那么优哉乐哉，她要处理的是全院科研方面的事务。农科院在海南、广西、湖北、广东、江西、黑龙江等地，可用许多分支机构，有许多农场，全部靠她这个中心办公室统筹安排。一般的什么入学，她理都不理。
“办入学？有录取通知书吗？没有，你到大学办公室查询，让他们给你办理。”石玉华主任冷冰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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