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设宴款待大司农和廷尉!”回到下榻之处,李欢第一个兴奋的嚷着。
“夫君,母后已经提前一步下令,说不得让你设宴招待廷尉和大司农,并且还说,没有她的命令,你都得待在此处。”卫少儿眼眶微红,不知是此前哭过,还是昨天晚上熬夜的后果。
“有这么严重?”李欢无所谓的转身靠在椅子上,伸手将卫少儿揽入怀中,正要亲昵安慰一番的时候,翠花正好走了过来。
翠花羞红了脸,低头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小妮子竟然转身就要走。
李欢温柔一笑,动情道:“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话锋一转,卫少儿和翠花,都被李欢拥入怀中:“这有什么好怕的?有人的脑袋要落地,但反正不是我的,传下去,老虎不得投喂猪肉,得进山捕捉活物来喂养。”
远处的婢女立刻领命而去。
很显然,她们中不少人都有翠花的想法,但是却没有翠花的命。
“夫君,您都已经为安阳县做了这么多的改变,为何还遭受这般猜忌?”
“猜忌?”李欢摇摇头:“这算不上,朝廷无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我清楚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查几天,我们就有几天的安乐日子过,尤其是……”
他看了看翠花和卫少儿,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你们为什么会把这个看作是陛下的猜忌?”
“难道不是?”卫少儿很讶然的看着李欢。
李欢摇头:“当然不是,首先张汤既然来这里,那也就意味着被我们关在监狱里边的人,脑袋都要滚地;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整个安阳县境内的大族们,立马就要完蛋。”
看着两人还有些发懵的眼神,李欢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呀,竟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卫少儿和翠花两女互相看着,发现对方都和自己一样懵逼。
“夫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卫少儿不解。
李欢放开了两人,站起身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地喝了一口后,才在两人的注视下悠闲地说道:“你们想想看,如果张汤不过来,安阳县这些掉脑袋的人,都算谁的?”
“那自然是夫君你的。”翠花一下明白过来了。
卫少儿一听翠花这么一说,顿时一惊:“那这岂不是说,是陛下有意在偏向夫君?不想让夫君手上染了那么多的血?”
“不仅如此,还有安阳县本地的大族……”李欢说道这个“大族”就差点笑出声来,这些所谓的大族,和他在长安城见过的那些真正的大族比起来,真的是毛都不算一个。
可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依旧可以把钱送到位,让人为他们发声。
足可见,这些人虽然在自己眼中毛都不算一个,但他们却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渠道。
“那这岂不是说,整个安阳县,都将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翠花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想到了当初自己家族被抄家的事情。
所有男子,全部当庭斩首,鲜血流满了整个庭院,所有的女子,全部带走如同猪狗一样售卖……
“是啊!”李欢不由的点头颔首道:“也正是为此,母后方才下令,让我禁足于此。”
“陛下和母后,都是偏私夫君的,那我们就放心了。”卫少儿成熟的脸蛋上,闪过一抹羞涩:“妾身本来都准备叫上姐妹们,去找母后求求情。”
“安阳城外的厂区都已经步入正轨,水泥窑修好之后,该怎么烧制,也无须我亲自监督。”
李欢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更为合适的人了。
“去病呢?”李欢眉头一皱,感觉自己已经一整天没见过霍去病了。
“妾身也不知。”卫少儿回看左右,对着一个婢女道:“立刻让人去找去病回来,而今这安阳县风起云涌,我们一家人呆在家里就好。”
圣雪师如往常一样为阿娇艾灸小腹,来到安阳县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宅邸中做宅女,阿娇发现自己都比往日富态了些许。
不过,拥有着上天卷顾的她,身体微微发胖后,反而变得越发诱人,这般模样,就好似熟了的果子,与熟透了的果子的区别。
艾灸的烟气弥漫在屋子内,刘陵推门而入,略显气愤,但看到丝账内的正在蕴养身体的阿娇,却又立刻住了口,安静的在一边上坐了下来。
时间稍久,艾灸的烟熏气味让刘陵平复不少内心的情绪,许多到了嘴边上的话,也逐渐变成了内心的沉思。
不多时候,圣雪师已经完成了日常的治疗,她对阿娇说:“母后日后切记不能熬夜通宵,胡牌的时候,也不能大喜过激,这样都对身体有损伤,极为容易前功尽弃。”
“知道了,你回去转告我儿,若是有什么不理解的,自可来找本宫。”
圣雪师忙道:“母后怜爱夫君,夫君又怎么会不知母后一番好心,倒是曾听闻夫君说,虎应吃活食,是否可以许诺建造围场,安置那两头勐虎?”
“立刻让司马迁去做此事,张汤带来的人手既然都已经接管了安阳县,他也就没什么事儿可做。”阿娇颔首许了:“勐虎不同于寻常野兽,围栏建造若是出了闪失,让勐虎外逃伤人,唯他是问!”
“喏!”圣雪师微微一笑地退了下去,还不等刘陵上前说话,阿娇就已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疯够了?”
“阿娇姐,我可是做你的耳目,怎么能说我疯够了呢?”刘陵略感委屈,甚至还夸张的打了一个哈欠:“阿姐,你这儿子太心软了,对待匠人好的有点过分,你从陛下那边讨要过来的匠人,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儿湖弄他。”
阿娇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道:“斩了便是,这也值得拿出来说道?”
“而今张汤、桑弘羊,可是来这里窃取成果,你也不说一声?”刘陵凑上前来,阿娇身上的体香此刻早就已经被烟熏火燎的味道所取代,她皱着眉头,表现的很担忧。
阿娇这才扯了一下轻纱,缓缓地坐立了起来:“从小,你就喜欢这样,为什么长大了还不能改一改?”
“我从小喜欢什么啊?”刘陵抿着嘴。
“睁着眼睛说瞎话。”阿娇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陵:“再者,你那父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就想着为你祖父复仇,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
刘陵笑道:”这怎么可能?而今天下安定,我父王只求能着书立论,刘传于后世,怎么可能会有不臣之心?定然是有小人恶语中伤藩王,方才会让陛下有了这样的想法。”
“小陵,你我从小就已经认识,有些话,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太直白了,可你就没想过,你这样做值得吗?”
阿娇端起热水,缓缓地喝着,眼神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陵:“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说话?那只是因为,我听我儿说,他很喜欢你这样世间少有的聪慧女子,但又苦于你的父王,总是让他望而却步。”
刘陵娇躯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阿娇。
“李……他什么时候与你说?”
“这是我与他的事儿,我已经答应了替他保密,只是不忍心看你陷得更深罢了。”换言之,你不要去求证什么,这会让我信誉扫地。
阿娇很平静的看着刘陵,但是内心却已经笑出声,这妮子,难道真的看上了我那便宜儿子?
李欢从未与阿娇说过这样的话,但这并不妨碍阿娇撒谎。
阿娇直视着刘陵的眼睛,她认为自己生平撒了无数的谎,但是这个谎,绝对是最顶级、最劲爆的。她感觉自己胡扯的话,竟然试探出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愣着干嘛?叫人来搓麻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