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拎着他站在一个大石头上,把悬空的他一会举上去一会放下来,那滋味……就跟坐跳楼机似的。三胖脸上再没了嚣张的神态,紧张地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突然松开摔着他。
三胖的手下之一——他的堂弟二毛,撒开腿跑去叫家里的大人。三胖娘一听自家儿子去惹林家那傻子,生怕宝贝儿子被傻子弄伤了,拿出了五十米冲刺的速度。
“二妮儿,放下我家三胖,你要是敢伤了他,我跟你拼命!”三胖娘看到儿子软绵绵地挂在林家二傻子的手上,赶紧冲上去。
林微微把三胖放下来笑眯眯地对他道:“三胖,我欺负你了吗?跟你玩呢!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三胖一落地就吐了,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脸上没了人色。三胖娘顿时哭嚎起来:“傻子欺负人啦!大家快来看哪!傻子把我家三胖欺负成啥样了?”
附近几户人家听到动静出来。林微微看向三胖的几个小弟,问道:“我打他了吗?我骂他了吗?……看,我既没打他又没骂他,怎么就欺负他了?”
“你还狡辩!我来的时候,你还把我家三胖拎手上呢。你自己什么力气,自己没数吗?”三胖娘抱着自家儿子,嘴里骂着难听的话。
林微微指着黑子:“你告诉大家,我对三胖做了什么?”
黑子倒退了几步,硬着头皮道:“她……就抓着三胖的衣服,把他拎起来!”
“我家三胖又没得罪你,你吓唬他做啥?不行,你得陪只兔子,给我家三胖压压惊!”三胖娘不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你儿子怎么对我家二娃的,我就怎么对他,这叫以牙还牙。三胖比我家二娃大了一倍,体型上悬殊不止一倍,他拦着我弟弟又是威胁又是扬手要打的,你们打算怎么陪?”
“那……那不是没打吗?”三胖娘狡辩道。
“我也没打他呀!”林微微双手一摊,笑吟吟地道。
三胖娘支吾地道:“你看你把我家三胖吓的!”
“我家弟弟吓得也不轻!三胖的威胁,给我弟弟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阴影,我家那么可爱的弟弟,以后要是养成了怯懦怕事的性子,你家陪得起吗?”林微微冷哼一声道。
三胖被他娘惯得骄纵蛮横,无法无天,村里比他小的孩子,几乎都被他欺负过。围观的村民,看看三胖又高又壮的体型,再看看小二娃瘦小无助的身材,心里的天秤自然朝着二娃这边倾斜了。
不过,林家毕竟是外来户,有人做和事老:“算了!都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就各退一步吧!”
“我也就比三胖大一岁,我也是孩子呢!以后三胖跟我弟弟怎么‘玩闹’,我就对他怎么‘玩闹’!孩子们的玩闹,的确不必大惊小怪。你说是不是啊,婶子?”林微微笑意不达眼底。有她在,谁敢欺负她弟弟,她绝对加倍还之!
三胖娘见识过她轻松搬起几人才能抬起的石桌,哪里敢让她跟儿子“玩闹”?她赶紧扶起儿子,撂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走了。回到家,她再一次叮嘱儿子,不要去招惹林家的二傻子。
三胖也认识到自己跟林微微的差距,以后见了她就绕道走。经此一事,小二娃在村里也没有孩子敢欺负他。不过,三胖撂下话说,谁要是敢跟二娃玩,就揍谁!
小二娃被孤立了,他一点也不难过。他每天要割草喂兔子,捉虫子喂鸡,还要打扫兔舍、鸡圈,忙得很呢。哪有工夫跟一群小屁孩玩泥巴?他已经把自己当做家里的顶梁柱……之一了!
家里剩下的两大四小六只兔子,在小二娃精心的喂养下,长得可精神了。小二娃在二姐的指点下,把捉回来的青蛙,用清水洗干净,拴在洞口旁,第二天果然没有了。从那以后,家里再也没丢过兔子。
两只鸡白天散养在后院的圈中,草籽、逮回来的蚂蚱、挖的蚯蚓、家中的烂菜叶,都是它们的食物。晚上,母鸡进了笼,被林微微拎进自己的房间中,睡觉的时候扔空间,早上再拿出来。
两只母鸡被养得肥嘟嘟的,一天俩蛋,从未间断过。有时候,芦花母鸡早上一个晚上一个,下得可勤快了!黄氏和小二娃,一天一个鸡蛋,有时候是白煮蛋,有时候是水煎蛋,有时候做成鸡蛋膏……两个人眼看着长肉,让林微微觉得很有成就感!
只是有一点,自从上次林微微带着村民们上山遇到了黑熊,黄氏就开始拦着她,不愿意让她进山了。林微微想让娘亲担忧思虑,减少了进山的次数。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着进入梅雨季节,可老天愣是没落几滴雨。山下的水塘已经干涸了,只剩下一个泥塘,村里的孩子在里面摸了不少小鱼小虾还有泥鳅。
田里的庄稼已经开始抽穗,现在浇灌要从山上挑水,一天下来顶多浇一两分地,村里的乡亲们苦不堪言。
黄氏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看上去已经和常人无异。梁大夫来给把了次脉,对她的恢复速度很是惊讶。说她只要按时吃药,营养跟得上,不要干重活,再养个大半年的,身子就能养过来了。
村里人都在抗旱浇水,黄氏在家里待不住,就带了草帽来到田里。她看到别人家地里都干得开裂,自家田里却湿漉漉的。别人家的庄稼蔫了吧唧的,自家的麦子却精神着呢。
二女儿心血来潮补种的玉米,也长得快到她大腿了,叶子肥厚碧绿,一点看不出闹旱灾的样子。
桂花婶子弯腰浇地,看到黄氏过来,忍不住夸她家二妮儿:“每隔几日,你家二妮儿都定时来给庄稼浇一遍水,人家三亩地要三天能浇完,她一两个时辰就浇好了。二妮儿病好了,你擎等着享福吧!”
正说着,林微微手里拎着两桶,背上背了两桶,脚下像踩着风火轮儿似的,从山上跑了下来。
看到黄氏在地头上,她扬起笑脸清脆脆地喊了一嗓子:“娘,你怎么下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