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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越想越委屈,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诶,我说你这个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机灵的,做事怎么就这么笨呢?还快点给我小表哥打电话,不然等会我姨真生气了我就帮不了你了。”

胡平见小姑娘还傻乎乎地站在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也有些受不了了。

“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正当小姑娘准备反驳说“我们根本没有一个叫秦弘扬的总经理”的时候,之前有事离开的前辈终于回来了。她远远地就看到柜台前站了两个人,那个小新人也站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赶紧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开玩笑,现在谁不知道,顾董要求最严格,要是上班的时候出了点什么岔子,那可是要被严惩的。

“婷姐,是这样的。这两个人说要找……”

小姑娘一看前辈来了,顿时找到主心骨一样,当下就想把事情一股脑地说出来。

“咦,怎么是您,您……”

方婷首先被老太太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倒不是老太太的背景有多迷人,而是因为某些遭遇让她对这个年纪的人比较敏感。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敏感是对的,因为这个,还真的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位,让不知多少人吃过大闷亏的主。

“您好,秦老夫人。”

她赶紧迎上去,恭敬地叫了声。不过心里还在想着,都这种时候了,她来做什么?

老太太刚才憋了一肚子火,本来是想着在外甥面前显摆一下耍耍威风的,谁知道居然碰到个二愣子根本不认识自己。现在一听到这话,顿感春风拂面,绷着的脸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咳咳,你认识我?”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那边呆愣的小姑娘一眼。

“当然了,我不认识谁也不能认识您啊。”方婷讨好地说着。

“你倒是还不错。”老太太像老佛爷一样,下巴扬得高高的,睥睨着面带笑容的方婷。

“谢谢老夫人的夸奖。老夫人您这次来,是找顾董的吗?”

方婷猜测着,试探地问道。

谁知道她这话一出,老太太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脸色又变了。她瞪了一头雾水的方婷一眼,恶声恶气地说道:“我找那个死丫头做什么。我来见我儿子的,你快点给我儿子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让他下来接我。”

方婷一听这话,脸色也跟着有些变了,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她用种很奇怪的眼神将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胡平在一旁看着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姨,她说的顾董跟你说的死丫头,是谁呀?”

他想起刚才在车上那个司机说的闻鉴的老板姓顾这件事,难道就是这个所谓的顾董?听老太太的意思,她认识那位顾董,而且好像关系还不浅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老太太回头训斥了外甥一顿。

胡平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老实地闭上了眼。他现在可还在求这老不死的帮忙做事呢,要不然的胡,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他可是绕不过的。

方婷这才收拾了情绪,看看老太太,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那个,老夫人,您说的儿子是指秦弘扬秦先生吗?”

“当然了。不是他还有谁?”

老太太一副你说什么废话的样子。

“那个,老夫人,秦先生已经不在我们公司上班了。几个星期前他就已经辞职了。所以,您要是想找他的话,在我们这里是见不到人的。”

方婷老实地说道。

“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辞职了?这怎么可能?我家弘扬是你们公司的老板,老板怎么可能会辞职的?而且他没事干嘛要辞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跟我说?你就算要撒谎也变个像样点的理由。”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怒了,对着人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方婷都有些被骂懵了。不过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老太太这种架势,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并非绝对的不能忍受。而之前那个小姑娘在旁边听着看着,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个所谓的“秦弘扬总经理”没有半点印象,原来是人都已经辞职离开了。不过,既然人都辞职了,为什么他的家人还要找上来呢?还有婷姐刚才好像还提到了顾董,那又是怎么回事呀?难道这个老太太跟顾董也有什么关系吗?

小姑娘满脑子的问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最好时刻。她安静地等着,准备等会人走了就找婷姐好好问个清楚。

“老夫人,这件事是真的。不信的话您可以打电话给秦先生询问。秦先生现在真的不在我们这里上班,如果你要找他的话,在这里确实是找不到人的。”

方婷耐性地解释着。她是知道的,眼前这个老太太,不仅是前总经理秦弘扬的母亲,还是顾董的亲奶奶。虽然好像这对祖孙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但这种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如果她不好好招待着,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对于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不可能。”

老太太的态度比方婷想象中的还要激动。她像个泼妇一样站起来,对着方婷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训斥,激动的时候连口水都喷了出来。看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好像还恨不得将方婷打上一顿一样。

“这是真的,秦先生真的已经辞职了。”

“你胡说八道。我儿子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辞职?你这死丫头不学好做什么要诅咒我儿子?看我不撕烂你嘴的,给你个教训让你学学怎么好好说话!”

谁也没想到,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竟然有如此矫健的身手。还不等人有所防备,就冲上去一把抓住了方婷的头发。

方婷虽然见识过老太太骂人的厉害,却万万没想到这是个说动手就动手的主。猝不及防下,头发直接被老太太一把抓住,当下发出一声惨叫。

小姑娘在旁边都快吓傻了,看着方婷被人抓住头发扭着一顿打,赶紧从柜台后走出来,尖叫着:“哎呀,放手啊。你做什么打人啊?有事好好说,不要动手呀。”

她毕竟年纪小,经历的事情也不多,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快放手啊,要是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小姑娘伸着手想要将老太太拉开,谁知道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力气一点不小。小姑娘直接被她一把推开了,差点还一个踉跄摔倒。

胡平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旁边,就这样看着老太太撒泼打人。他也是有些被吓住了,另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听到的话。什么叫他小表哥已经辞职了?如果事情属实的话,那之前小表哥推脱不愿意帮他找工作的事就能解释了。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办?他想方设法地来S市,甚至在那两个老不死的面前做低伏小卖乖讨好,为的可不就是能让人安排工作吗?如果他真的辞职了,那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拿什么来帮自己啊?

胡平胡思乱想着,人也有些慌了,根本顾不上去管面前的事情。

最终,还是闻讯赶来的保安将打在一起的人拉开。

拉开的时候,方婷的头发都散发了,衣服扣子也被扯开了两个,样子狼狈得不行,脸上还被人抠出了两道血痕。至于老太太,就正常多了。她最多就是因为动作太大衣服有点乱,加上用多了力气有些气喘吁吁地,其他的,还真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能在这里打架呢?方小姐,这位是谁呀?”

保安也不认识老太太,下意识地就是站在方婷那边。他直接挡在方婷身前,一脸严肃地看着老太太和胡平。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顿。”

方婷是真的忍不住眼泪直掉。一方面是疼的,更多的,还是委屈。任谁莫名其妙地被人这样一顿打,都会受不了的。况且,她真的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哪里做错了。她自认态度一直都是很和善很有耐性的,谁知道这个老太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现在,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被辞退的前总经理秦弘扬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了。这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有这样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妈妈,能教出什么道德高尚的儿子出来?幸好顾董不像他们,不然的话,只怕他们公司都要倒了。

“什么莫名其妙,谁让你嘴巴不干净胡说八道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这样满口喷粪诅咒我儿子,老娘照样把你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

老太太叉着腰,虽然七老八十了,但气势完全不输人,哪怕被这保安瞪着,也还是一副理直气壮不知道多盛气凌人的样子。

方婷一听这话也忍不住了,犟着脖子呛声着:“我哪里胡说八道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刚才还很委婉说得好听了,不过就是看在秦先生是顾董的爸爸,您是顾董的长辈。”

“小婊。子你说什么?”

老太太最看不得诅咒自己儿子的人,一听这话又要炸了。

保安看老太太出口成脏,也有些忍不住了,警告道:“老太太啊,讲话要礼貌点。我们这里是文明社会,要讲究文明用语。要是你再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把你请出去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儿子是你们这里的老板,你居然敢这么说话?我让我儿子把你开除了。”

“你儿子自己都被公司开除了,还谈什么开除别人?老太太,我对你礼貌是看在你年纪大是长辈的份上,但是我的礼貌不是让你这样侮辱的。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可不欠你什么。”

方婷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她可算是见识大这家子有多奇葩了,儿子吃软饭上位还出轨有私生女,甚至还恶毒地想要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妈的现在又是这个德性,想也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极品。

她可算是理解为什么有些人都在说起顾董家的事情,都是站在顾董这边。就连这一次,都没人说什么她做女儿的不该把亲生父亲赶出公司这件事的。

“你放屁。我儿子是总经理,谁敢开除他!”

老太太激动得都跳起来了。还好被旁边的胡平眼尖手快地拦住了。

“是不是放屁你自己打个电话去问不就知道了?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去打电话啊,让秦先生下来接你啊。我倒是看看,这从哪里钻出个人来。”

方婷也被气得脾气上来了,再也顾不上客气什么的,跟老太太争锋相对起来。

“你再胡说八道,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方小姐,这位老太太她是……”保安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朝方婷那边靠了靠,小声地说道。

“知道前几个星期因为某些原因被辞退的那个总经理吧?呐,这就是他妈。以前最喜欢仗着他的身份来公司耀武扬威的,谁知道现在明明她儿子都被辞退了,还敢来这嚣张。”

方婷的声音,根本没有压低,就这么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你……”老太太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胡平现在有八成的把握肯定这个前台说的话是真的了。如果他的小表哥真的还在公司,还是那个什么总经理的话,这个人怎么着也不敢这样跟他姨说话。现在这样子,那就有一个可能了。不过刚才她说的“顾董”,又是谁?

以前的胡平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惹是生非的主,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案底,也是吃了大亏的人,现在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现在看老太太的样子,赶紧拦住她:“姨,你先别气。反正你不是有小表哥的电话吗?你先给小表哥打电话,让他直接下来接你就可以了嘛。”

老太太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怀疑的,只是那个事实有些太残忍,根本不是她所愿意承受的,才这样一直胡搅蛮缠地排斥着。

“好。平啊,姨听你的。”

老太太点点头,从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个老人机,拿着往旁边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方婷一眼:“你给我等着小婊。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胡平满心忐忑地跟着老太太往旁边走了几步。

方婷气得肝疼,但她毕竟是上了几年班的人,知道不能什么时候都任由性子做事。此时看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去做别的事了,朝一旁的小姑娘丢了个眼神:“去给Tina小姐打电话,就说顾董的奶奶秦老太太来了。如果Tina小姐问的话,你就把刚才的事情老老实实地说出来。Tina小姐知道该怎么做的。”

小姑娘早在一旁蒙圈了,乍听到这话还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还是听话地往柜台走了:“婷姐,你说的是那个Tina吗?”

“对,就是董事长秘书。”方婷点点头。她见识过这个老太太胡搅蛮缠的程度,直觉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只怕到时候,她又要以长辈的身份压迫找顾董麻烦了。虽然这只是她心里的一点小猜测,但女人的直觉总是惊人的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早点打电话过去报备一下比较妥当。

“好的。”

小姑娘还是糊里糊涂的,一方面讶异于刚才那个老太太居然是顾董奶奶的事,另一方面,则是被刚才出现的人物关系被弄懵了。不过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老实听话,拿起电话就给董事长秘书台打电话了。

“姨啊,刚才他们说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吗?小表哥不会真的已经辞职了吧?不然的话,他们哪来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您说话?”

胡平拉着老太太走到一边,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不可能。平啊,不是姨说话毒,但是你啊,平时说话做事还真的稳重一点。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我都说了,弘扬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是最大的官,谁敢把他辞了啊。况且,这本来就是我们老秦家的公司,他做什么把公司扔了不管?你觉得这有可能吗?肯定是刚才那两个小妖精在作怪,等我给弘扬联系上了,看我不好好地告她一状。要是弘扬不把他们辞退了,都要找他算账的。”

老太太气势汹汹地将胡平的话反驳回来了,还顺便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胡平也不敢生气,只能被当成孙子一样指着鼻子骂。等老太太说完后,才讪讪地说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吗?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心里还是有点怕的。不过看姨你这样子,我又一下子有底气了。”

------题外话------

老太太这个角色,真是让我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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